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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才熟络起来。
    回到现在。
    回想起往事的林之森哧哧发笑:“那时候你还会竖中指呢。”
    孟知穗没理会他的话里有话,又叫了一杯。
    “是我的错觉吗?”林之森说,“总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是错觉吧。”
    “感觉从阿邈失踪起,你就有点不对劲,而且越变越厉害。到现在就像别的人一样。”
    “没有啊。”孟知穗握紧了酒杯。
    林之森就好像没注意到身边人反应似的,我行我素地继续往下说:“你在刻意忍着吗?”
    一只手猛地伸过来,揪住他的衣领。林之森一点也不害怕,反倒朝孟知穗微笑。她一改适才什么都逆来顺受的柔软姿态,此时此刻,结了霜似的面貌间闪烁着尖锐的杀气。
    “对嘛,这个多少有点像你了。”他欠揍地耸了耸肩。
    听他这么说,孟知穗又停滞了一会儿。良久,她也发出短促的笑声,把手抽回去,没来由地背了句电影台词:“以前我没得选,现在我想做个好人。”
    “那做‘好人’感觉怎么样?”林之森问。
    孟知穗没回话。
    林之森忽然抚着腰间叫起来:“啊!我的手机哪去了?”
    在同一间酒吧的另一边。
    郑靳连是和朋友一起来的。
    几个人都仗着年轻气盛、家世优渥不识愁滋味,天天泡夜场,身边也不缺异性陪。
    不过寻欢作乐的对象多了,偶尔也有翻车的时候。
    比如这一刻,女生骂着“你真脏”,一杯酒朝郑靳连泼过去。只可惜他一个偏头就躲过,满脸对小场面的不屑,下巴一昂回击道:“玩不起别玩啊。”
    等小姑娘梨花带雨消失在门口,旁边朋友反倒兴奋不已地起哄:“换口味了兄弟?我看她长得也不咋样啊。”
    只见他微微歪着头,朝身边人勾起唇角,赏心悦目的水平与恶劣并驾齐驱,言简意赅解释:“活好。”
    一群人哄堂大笑,喧闹得相当夸张。
    而其中有人飞快地板起脸来,存心想整蛊在座异性缘最好的这位:“连少,今天我请,你闹出这事来有点砸场啊。要么玩个游戏给哥们儿添个乐子呗。”
    “玩什么?”郑靳连说。
    那人环顾一周。
    恰好看到吧台有个男人正爬到椅子下去捡手机。
    “那边有个男的带着女的,你去约。能约出去就算你赢,”他说,“怎么样,敢不敢?”
    吧台处的男人已经站起身来,低头似乎在检查手机。远远能看见他身旁的女性侧过头,半张脸素净得像白纸,双眼皮,低鼻梁,薄嘴唇,清丽得有些单纯。
    郑靳连冷笑一声,干脆利落地回答:“‘不敢’怎么写?你教我?”
    他朝吧台走过去。
    心里却说不上多高兴。
    这样的游戏有什么意义?朋友游戏,恋人游戏。他早就腻了,却又不得已束缚其中,逃避自己不想面对的现实。
    “我跟你说,我手机太容易丢了。是不是水逆啊?”林之森一边说着一边坐回位置上。
    而他身旁,撑着侧脸的孟知穗正慢条斯理回复:“反省一下你自己吧。”
    反省一下你自己吧。
    听到这句话的郑靳连猝然停顿,不由自主地怔在了他们身后。林之森觉察到身后有人,转过身看向他。孟知穗也投以打量的视线。
    与孟知穗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郑靳连回过神。
    “这里可以坐吗?”他说出预先准备好的台词。
    没等他们回应,他就已经坐到孟知穗另一侧,又向老板示意:“他们我请了。”
    “这多不好意思啊。”林之森轻佻地说着,表情没有半分不好意思。
    郑靳连摇摇头,聚精会神锁定孟知穗。这个女人大约比他年长。近处看,她长了一张全然无害的面孔,淡妆使得整个人楚楚可怜。
    这两个人不是情侣关系。判断这一点并不难。不过他也不在乎。
    “换家嗨棒更好喝的店吧?”他示意孟知穗,“就我们俩。”
    就算孟知穗登时脸红他也不会意外。
    然而孟知穗只是静静望着他。
    “那我把你灌醉了再去?”觉得火力不够猛烈,郑靳连再一次加码,甚至挑起招牌的哄骗笑容。这一句或许不是为了达成目的,仅仅只是想让她害羞。
    末了,他听到一道口哨声。
    林之森吹起口哨。
    “好啊。”孟知穗也笑了。
    她不笑的时候是一滩死寂的水,笑却像一把剪刀,无声无息剪碎平展的保鲜膜。谈不上干脆,只是令人特殊地感到微妙。
    孟知穗靠住椅背,摆出一副“接受挑战”的姿态。
    她说:“来灌醉我吧。”
    “你还真有勇气,小哥。”林之森窸窸窣窣窃笑出声,“她以前的外号可是‘百加得女王’。”
    ☆、12
    真的吗?我不信。
    郑靳连十指相扣,望向孟知穗的神情志在必得。
    喝了一个小时后,郑靳连的内心活动改变了。
    不会是真的吧?
    等他意识到对方不是青铜而是王者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只记得因酒精而扭曲的视野里,林之森好像近距离观察了他一会儿。他身后的孟知穗在风轻云淡吃着坚果,态度松散地弹开瓜子壳,问:“你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