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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早饭便都没用,人就匆匆的往梨园走了,他本兴致冲冲的,只人到了梨园却是扑了个空。梨园安安静静的,一个人都没有。
胤禛站在书案旁边,看着那铺了一桌面的纸,还有那半干了的砚台,与喝了一半的茶盏。
他伸出手指在那茶盏上试了试,掀开茶盖之后还隐有茶香,瞅着那笔尖都没干透,人显然是刚走没多久。
不知为何,他倒是气笑了。
这模样,一瞧就是叶南鸢派了人在远处盯着他的行踪,瞧见他来了故意走的呢。他伸出手,在那冰盆上凉了一会儿。
终于还是忍不住笑骂了一句:“睚眦必报的小东西。”
这是惦记着他昨日不告而别之仇呢,真真儿……他笑着摇摇头,真真儿是半点亏都不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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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贝勒府
刘格格琢磨了几日,还是准备去求侧福晋,去的时候心中想好了,不管到时候她如何对待自己,事事殷勤,处处巴结,忍下来便是。
这些年来,李侧福晋算是被宠的无法无天了,府中子嗣甚少,她又接连生下两位阿哥,就连宫中的德妃都夸赞过她有福气,在府中的地位自然与旁人不同。
刘格格与她倒是无仇,她是住在李侧福晋的偏殿里的,侧福晋仗着受宠,除了正殿与福晋的屋子外,她便堂而皇之的占了最大的一处院子。
里头亭台楼阁,布置的奢华又精细。
只原本整个西南处的院子都是她的,后来刘格格入府便让她住在侧殿,这才惹了侧福晋的不喜,最近几个月关系才算是好些。
只她再小心翼翼,可架不住有人从心底里就瞅她不耐烦,李氏躺在美人榻上,低下跪着两个宫女给她捶着腿,她微眯着眼睛一脸懒洋洋的。
“小妮子思春了,三句话离不开爷?”
那睥睨的眼神一瞧过来,瞬间就将刘格格弄的个大红脸,她最怕的便是李氏这样,酥软着身子,什么话都敢説。
“嗯哼……”那双狐狸眼上上下下扫了她一通,在刘格格那寡淡的小家碧玉的脸上闪过一丝嘲讽。李氏玉手撑着下巴,嫩如葱段的手指上,护甲泛着莹莹的光。
“想也没用,爷就是被你们这些人逼的,这才去了寺庙。”
她喉咙里发出一声嘲讽,勾人似的眼尾里满是不屑:“爷一到夏日就瘦,再不去寺庙躲着,被你们这些狐媚子瞧见了,还不得将爷给分了吃了?”
她也好意思说!
刘格格两手死死的揪着帕子,差点呕出一口心头血来。整个贝勒府,就李氏见了贝勒爷跟狼崽子见了肉一样,眼里都冒火。
身子也软了,腰也扭了,声音立马掐的细细的,眼带秋波的恨不得能溢出春水来。
跟她现在骂人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模样!
若是哪个格格有幸被爷瞧了一眼,跟拿刀子刮她的肉似的,就她这副模样,她是怎么好意思说旁人?刘格格死死咬着牙,才没将喉咙里的冷笑笑出来。
她不敢笑,她若是笑了,李氏说的更来劲!
“啧……”见她不说话,李氏却是越发的得意了。
她眼睛大,有什么写在眼里向来懒得掩饰,拿那一副看不上刘格格的模样,里里外外的刮了几遍:“瞧你这模样,还想着爷回来能够宠幸你呢?”
“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什么样。”
“福晋,我没有。”刘格格小声辩解。
她是怕爷在外被那个外室缠住了身,到时候将人带回来,岂非又要平白添一个人?再说了,据说还是个美人,这简直是堵心!
“还嘴硬呢。”李氏却是一下子从美人榻上起来,手指着刘格格的鼻尖,嚷嚷:“你们瞧瞧,你们瞧瞧,这有胆子想,没胆子认呢这是。”
“夏日里少吃些荤的,白天可劲儿的吃,晚上有火没处发!”
刘格格就不明白了,李氏这样的话究竟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长夜绵绵,若是实在是难熬,平白无故的想着爷,倒不如叫丫鬟陪你翻花绳!”不堪入耳,实在是不堪入耳!
刘格格彻底听不下去了,在侧福晋这提爷纯属是找骂。让侧福晋去求爷回来,半点希望都没有,她刚提个爷字,李氏就能将她骂个狗血淋头。
她无力地闭上眼睛,不想再无辜受辱。赶紧起身,告辞,也不顾身后李氏骂她,脚步走的飞快,再待下去,她一准能被李氏骂的翻白眼。
晚膳都不用吃了。
“你瞅瞅,你们瞅瞅!”李氏指着刘格格的背影,气的手指都在发颤:“本福晋都还没让人走呢,她胆子这般大,半点都不将本福晋放在眼里。”
身侧的丫鬟连忙道:“福晋,注意不能生气,脸上会长皱纹的。”李氏那一脸怒火,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平息了。
她仰着脸左右摇晃着让丫鬟细细地看:“我变丑没?长没长皱纹?”
丫鬟一脸笑意的看着她,熟捻道:“福晋依旧光彩照人,天香国色,明艳四方,府中第一美人儿。”李氏这才满意了,手托着下巴满意的看着镜子里光彩照人的自己。
随后又兴致冲冲道:“去给我拿纸笔来。”丫鬟明了,立马将纸笔拿来:“福晋,您这是又要给爷写信啊?”
“我日日写,写了一个多月了,爷是一封都没给我回。”李氏想到那日在戏折子上看的两句情诗,小心翼翼的写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