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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赛科利的话,余赦不禁想象起地下城最辉煌的时期,这里究竟有多么的繁华和热闹。
“那些仆从们呢?”余赦问。
“并不是每一个都和这个小家伙一样幸运。”赛科利说,“从斯坦斯大人沉寂以后,至今已经有四千年。没有能够获取恐惧之源的渠道,被困在房子里的仆从们只会在沉睡中慢慢变成灰烬。”
余赦哑然。
昔日的辉煌不复存在,如今被蒙尘的雕梁画栋之下,只剩下空荡荡的走廊和房间。
“或许依然有幸运儿。”赛科利说,“鄙人打扫的时候,会特地留意的。”
“好,如果还有幸存者,让他们来见我。”余赦点点头。
[主人,您现在越来越有地下城城主的风范了。]
系统突然在余赦的脑海中说道。
“我难道不是一直都有?”余赦打趣地说,“如果没有,我又是怎么撑到现在的。”
[我是指主人您越来越自然了。]
[您一开始并未将自己当做地下城的主人。]
[但是现在您变了,您不止将地下城视作一个工具。]
“我变了吗?”余赦心中暗想。
诚然他刚开始和系统说的一样,只是将地下城当作一个可以随时存取东西的、可以保住性命的工具。
但是在不断解开地下城中尘封的历史后,他的确有了变化。
余赦很难用一个词形容他对地下城的看法。
但是地下城的确如同末世后的一个家。
他开始对地下城有了归属感。
在最初和邪神相遇时,他不断地想要逃离地下城,但现在他却不再恐惧这里,也不再恐惧那座宫殿的深处。
或许是因为这位初代城主的神秘面纱在他面前逐渐解开,所以让他的恐惧感淡化。
“等等。”
余赦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对赛科利说:“我有些事要先离开一会儿。”
赛科利并没有因为余赦突兀的话产生波动,规矩地对余赦鞠了一躬:“您请便。”
余赦的身影顿时消失在了赛科利和程晓华的面前。
他通常不会使用这个随处转移的权限,但现在是例外。
面前这扇极少被推开的大门像是一个身着黑衣的保镖,忠诚的守卫着门后的秘密。
余赦推开门,来到水晶棺的面前。
除了一开始,后来每一次到这个房间汇报时,他很少走近水晶棺。
在不可言之域看到邪神,和在水晶棺中看到邪神是两种感觉。
不可言之域中的邪神,有一种虚无缥缈之感。余赦可以把祂当做幻象,当做一个历史的投影。
但是水晶棺中的邪神却是真实存在的。手指可以感受到祂皮肤冰凉的温度,头发丝绸般的触感。
这样的邪神有一种虚弱感,祂是不完美的,也是不完整的,等待唤醒和救赎。
“我想见你。”余赦手上抱着那两块他收起来的石板说,“我想问你关于石板的问题。”
瞬间,他的脚下一空,整个人猛地下坠,周围的一切变得如梦似幻,直到身下一道柔软的触感,将他的路线拦截。
周围都是如同薄烟的轻纱,朝着同一个方向不断起伏。与此同时,一股不同于鲜花香味的梵香,充斥着他的鼻腔。
余赦躺在一张洁白的床上,身下是柔软的枕头和被子。耳边传来一阵又一阵轻巧悦耳的风铃声,温度暖和适宜,舒服得让他顿时陷入困倦。
邪神侧躺在床的另一端,一只手枕着脑袋,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头发。
“扰人清闲是一件罪大恶极的事。”邪神说着打了个哈欠,但即使做这样不优雅的动作,祂看上去也依然引人注目。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余赦顿时忘记了此刻的处境,忘记他和邪神躺在一张床上,“这两块石板,你认识吗?”
邪神只是看了他一眼,突然转过身,背对着他陷进了枕头中。
余赦:“您不愿意回答我,为什么让我进来?”
“知道用敬称了?”邪神的声音传来,但是身体却一动不动,就这样已经完全睡着。
“......作为伟大的神明,您的度量应该不止这么狭小。”余赦没想到邪神会在这种细节上斤斤计较,无语地说。
“很显然,我就是这么的睚眦必报。”邪神说着,突然挥了挥手,余赦抱着的两块石板从他手中挣脱出来,飞向了这间屋子的一角。
“?”
“我困了,陪我睡觉。”邪神说,“等我醒了再回答你。”
“??”余赦忍住伸手掏耳朵的动作,“容我放肆,您说什么?”
话音刚落,他的身体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按进被子里。刚把盖在脸上的被子拉开,就看到邪神的身体不知何时靠了过来,正一只手撑在他的肩膀旁边,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几缕银发落在余赦的脸上,又从下巴尖滑到脖子上,垂在锁骨的位置,和床边缘的纱幔一起轻轻摇晃,在余赦的锁骨处搔挠。
他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听到了自己心脏疯狂的跳跃声。
冰凉的手指落在他的心口处,余赦可以感觉到邪神的三个指尖正绕着禁锢着心脏的胸口打转。
“为什么你的心脏跳得如此强烈?”邪神垂眸注视着他,目光一点点扫过余赦的眉眼、鼻尖以及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