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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谬赞。”谢珀谦虚一笑。
是该好好感谢皇帝,若是没有他默认,母亲就不能在宫中久住。
乾承殿里,景嘉帝背着手站在一幅江山水墨画前,心里感慨万千。
有些人即便死了也依旧影响世人。
“陛下,谢大人到了。”蔡慕轻手轻脚地进殿,放低声音道。
“宣。”景嘉帝转身坐到殿中玉石棋台之后。
“微臣参见陛下。”谢珀缓步进殿,恭敬地行了个大礼。
“平身。谢爱卿,朕听闻你棋艺颇佳,一直想与你手谈一局没找到机会。”景嘉帝手腕微抬,示意他坐下,“有一阵子祥京总缠着朕弈棋。”
谢珀唇角微弯,想不到有些人这么在意输给他。
景嘉帝笑了笑,拈起一粒白棋夹在指间,“不如今日我们赌个输赢,你赢了才可以去琼华宫。”
一语双关,就知道没那么容易过关,谢珀心里微哂,但是毕竟是未来的岳父,他得尊重他。
蔡慕带着殿中侍候的人走了,宽敞的殿堂静悄悄的,只有棋子落入棋盘的脆响。
阳光从槛窗洒下,两人都沐浴在灿烂的阳光里,棋盘上的撕杀却与光明磊落半点关系都没有。
他们都是心思深沉之辈,一不小心就会被对方阴得连连败退。
两人的棋路甚至是棋品有着极大的相似之处,一方刚下一步就会被另一方识破。
殿外只听到快速的落子声,小太监小宫女们面面相觑,他们伺候皇帝多年,也见过皇帝与别人下棋,从来没有这么快落子的,之前祥京公主与陛下弈棋时,一盏茶都不落一个子。
“蔡公公,您说里边的谁会赢?”有胆大的小内侍好奇地问。
“少说话。”蔡慕轻声喝斥,挥退众人,自己端着热茶,轻推殿门,去为两人上茶。
已经过了一个时辰,棋局应该也结束了吧?
确实已经结束了,景嘉帝看着自己稀稀落落的白棋,后悔自己刚才太自大,谢珀完全不给他面子,“你小子,野心勃勃。”
竟然把他杀得丢盔弃甲,就不怕他恼羞成怒吗?
谢珀站起,躬身一礼,“微臣失礼。”
依旧清风霁月,没半点惧意。
“你爹当年也是如此,先帝想赐婚于他,他也是以一局棋局拒绝了幽穗长公主。二十年过去,你倒是为了公主半点面子都不给朕留。”景嘉帝端起茶盏,浅抿一口。
“你不会是在为祥京找场子来的吧?”
“陛下是有话要吩咐臣吗?”谢珀端端正正地坐着,一幅准备听训的乖巧模样。
“纯之,祥京或许刁蛮任性些,但是你不要觉得她不好,她就是这世间最好的姑娘。你要好好待她。”
“公主很好。”谢珀点头赞同,“陛下放心,臣一生一世只有公主一个妻子,不会有妾室,也不会有外室。”
*
萧景芯等到午后都没等到人,开始急了,在廊下走来走去。
“公主放心吧,陛下不会为难纯之。”裴智姝安慰她道。
“父皇也真是的,都这时候了还宣召,不让人休假。”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留人说事。
萧景芯郁闷地来回走,手上一直在揪小金鱼形坠的细链。
太阳都快西斜了,不是还要去雍京府衙取文书吗?再不去,衙门里的人收印过年怎么办呀?
“来了来了。”她正焦急的时候,桐喜开心地跑进来,“谢大人来了。”
萧景芯赶紧扶着裴智姝往门外迎去。
阳光下,身着紫色官袍的谢珀耀眼得很,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神仙。
“娘,我们回家。”
他的声音蕴含着无限喜悦,眉眼带笑,以往笼罩在他身上的清冷气息一扫而空,只留下温润如玉。
萧景芯呆愣住了,直到头顶被他揉了揉,“发什么呆,刚刚还想夸你来着。”
“你想夸就快夸!”她瞪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皇宫到雍京府衙还远得很,你不快去没人了怎么办?”
“好吧,那留到下次。”谢珀转身扶着裴智姝的胳膊,“娘,我们走。”
“你这孩子。”裴智姝抽出自己的胳膊,裣衽朝萧景芯行礼,“此番多得公主照顾,臣妇永铭于心。”
萧景芯虚扶着她,“夫人严重了。”
以后她就是她婆婆,理所当然要照顾。
抬头就见到谢珀意味深长的笑,就知道他肯定会笑话她,说不定以后还会拿这事来威胁她。
地面的影子被拉长,萧景芯默默低下头,看着地面的影子。
谢珀笑了笑,望向她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萧景芯一直把人送上宫外候着的马车。
“回去吧,雪化的时候特别凉,小心着凉有人着急。”
上马车前,谢珀府身凑近她耳边,小声道,声音缱绻。
她刚想退开,谢珀就哈哈大笑着伸手一撑,坐上了马车的车辕。
“回家了!”
冬风将他爽朗的笑声与说话声传得很远很远。
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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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涤北大街谢家小院热闹非常,街坊邻居们都来道喜,有些上了年纪的知道当时的一些情况,与裴智姝也打过交道,根本就不相信她是嫌贫爱富之人,当初两人可是人人都羡慕的恩爱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