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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匆匆跑到萧景芯面前,才从袖中取出两卷旧书。
“王羲之的手书孤本,和一卷古曲残章。”
萧景芯在琴棋书画上造诣颇深,萧楚航投其所好,遍访民间,收集这些古物。
萧楚航一边说,一边将两卷书凑到她眼前。
“难为你找来这些。”萧景芯含笑地看了秋思一眼。
秋思接了东西,朝萧楚航福了福身,巧笑嫣然,“世子殿下上哪找来这些好东西。”
“为了这两卷书,我差点被谢纯之当细作给杀了!”萧楚航一屁股坐在垫子上。
“他不是在北州府吗?”萧景芯掀起眼皮望了他一眼。
她知道谢珀睚眦必报,以前还说过若他日有了权势,必让她悔恨招惹了他。
也是这句话让他被参了一本,对皇室大不敬,这才被贬去了北方苦寒之地巡视,又正值削藩,在昭王的封地能有好果子吃?
“别提了!他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带着昭王的府兵南下,现如今就在几百里外的漠城。”
“当真?”萧景芯一惊,难道他和昭王不和是假的?
萧楚航左右望了望,见到众人都嫉妒地望着自己,他怕引起众怒,说完大概情形就退回自己的位置。
萧景芯心事重重。
一直宴饮到亥时方散,又是斗诗,又是行酒令好不热闹,她才舒展眉眼,心情放松不少。
永照宫地势高,萧景芯多喝了两杯桃花酿,雪白的肌肤染上了薄红,由春巧和秋思扶着往寝宫而去。
冬妙和梧悦跟随在后。
“你看那边。”梧悦突然停步,小声对冬妙说。
她的手所指的方向是雍京。
冬妙顿时双手捂住嘴巴,瞪大眼睛。
远处火光冲天,雍宫上方红光一片。
“宫里出事了。”梧悦轻声说,脚步不停,快行两步走到萧景芯身后,不动声色地扶着她走。
萧景芯醉眼朦胧,脚步虚浮,见到梧悦就抬头笑,“梧悦,你背我。”
声音是难得的软糯。
众宫女中,只有梧悦身形与她相似。
“嗯,殿下来吧。”
*
雍京城中一片火光,四处惨叫声起,五城兵马司到处救火,为了不让火势蔓延到皇城,宫中禁军、御林军也都出去救火。
宫里人心惶惶。
桐喜和夏敏刚从保和殿出来就看到远处火起,照月阁上的六角铃被狂风吹得左右摇晃,铃声急促。
狂风骤至,暴雨将倾。
“快跑!”她当机立断拉着夏敏就跑。
“桐喜姐姐,难道是宫变?”夏敏害怕得声音发抖,“侍卫何在?”
公主派给她们的十个亲卫呢?
“陛下刚才传密旨我就觉得不好,我们快走,一定要将密旨给公主。”
话没说完,身后传来一声惨叫,叛军已经攻进宫里来了,乾承宫起了火。
两人四处躲藏,避开横冲直撞的一队兵卫,躲在暗处,小心探头往外看到,昭王拽着景嘉帝往石阶下走,未走几阶就一剑刺死了皇帝。
昭王如此明目张胆,想来心中有极大的把握。桐喜抬头看向东宫,那边早已经烧起了大火。
异姓王若是造反,定然会将萧氏皇族斩尽杀绝,斩草除根,只是此时顾不上永照宫罢了。
桐喜一咬牙,直接拆开密旨,里面掉出一张图,她匆匆看了一眼,知道这是永照宫的密道图,瞬间明白萧景嘉的意思。
永照宫能保住公主。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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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火光冲天,桐喜拉着夏敏一路飞奔,跑进御花园内,寻了一处冰面稍薄的地方跳了下去。
刺骨的冰冷激得她们的牙齿不住打颤,夏敏呛了口含冰的水,唇色发紫,动作渐渐慢了。她扯了扯桐喜的袖子,看向远处的出水口,示意她先跑。
桐喜在水下摇了摇头,拼命拽着她往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到了出水口边上。
御花园里的溪水不深,出水口又僻静,桐喜冒出水面,没发现有人,叛军都在前面,一时还顾不上这里。
出水口上镶着铁网,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女拼了命才拽出一条能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夜风吹在湿透的衣服上,两人僵着手脚靠在高高的城墙边上躲避寒风。
天边露出一丝白,隐约可见屋宅轮廓。
“要天亮了。”夏敏被冻得说话都不利索。惊魂之夜总算要过去了。
远处传来马蹄声,桐喜一拽,将她拽入漆黑的小巷里。
虽然出了宫,但是要出城,还要赶三十里的路,绝不是一件易事,她们身上的宫装太惹眼了。
她们一边沿着小巷疾行,一边躲避四处传来的马蹄声,走到城门边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宫变与大火惊得一些富户连夜带着细软家眷跑路,城门挤挤攘攘,哭声骂声一片。
此时突然传来钟声,众人纷纷回望。
九声悠远的钟声,是新帝登基的钟声。
桐喜与夏敏对视一眼,她们亲眼看到昭王杀了皇帝,居然直接弑君夺位了。
周围慌乱的行人跪了下去。
此时城外有大军浩浩荡荡向城门而来,为首的黑马上端坐着一个身着白袍满身书卷气的俊美青年。
夏敏眼尖,低声惊呼,“是状元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