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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质森冷的公主亲卫与他们格格不入。
萧景芯边走边蹙着眉头四处张望。她已经有两个月不出宫,没想到形势已经严重至此。
迎面有一骑急速而来,马上骑士身后插着一面红色小旗。
“殿下,是八百里加急。”亲卫统领曾经在西北从军,知道各种旗语。
“我们避开,让他先行。”萧景芯点头,勒停马儿,站到道边枯草里。
亲卫统领举手轻摆,队伍行动迅速,片刻间就避开一条道让那传令兵通行。
传令的将士像是累极,唇色发白,勉强朝萧景芯行了个礼,又策马狂奔。
萧景芯心里一紧,看着压低的乌云,心里凭空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她驻马回望,远处巍峨的雍京城在风雪里静默着。
这是一座扩建而来的都城,城门崭新,城墙坚固,易守难攻,附近还有天险可依,可谓是固若金汤。
她不知道那一丝从心底冒上惧怕是由何而来,只能将之归在早上遇见晏扬,被老头说起的朝局危势影响。
大雍名将何其多,小小民乱定能平下。
“殿下?”众人见她勒马不前,都有些不解。
“起行吧。”她朝前一挥手,而后握住缰绳,一马当先冲出去。
汗血宝马确实是难得的良驹,速度快,不一会儿已经与队伍拉开了距离。
梧悦一急,夹紧马腹追了上去,冬妙亦然。
两匹雪白的马带着两位貌美的宫女快速前行,身后亲军卫被刺激得摩拳擦掌,也加快了速度。
倒是马车里的秋思和春巧被巅得左右摇晃,面色惨白。
永照宫在城外三十里的兴龙山脉起始处,大雍立朝几百年,几代君王的愿望都是迁都,所以萧景嘉完成了这一夙愿,越发刚愎自用,大张旗鼓地削藩,想做中兴的雄主。
兴龙山又被人称龙脉,山脉南北走向,像条巨龙腾飞,永照宫就建在龙眼上,雍京就像是巨龙吐出来的龙珠,地理位置得天独厚。
永照宫依山而建,温泉众多,草木葳蕤,一年四季花常开,是皇家避寒胜地。
景嘉十年迁都,雍京原名叫雍城,在此之前,每年皇帝都北巡,就住在永照宫,宫里的繁华自是不用说了,一应器物都是帝王规格。
谁也没想到景嘉帝会把它赐给萧景芯。
前面巍峨宫殿已映入眼帘,白墙黄瓦,即便是阴雪天气,宏伟的宫殿建筑群依然清晰可辨,琉璃瓦洁净如新,树木葱茏,绿意盎然,仿佛早已入春,就连附近道边都春暖花开了。
兴龙山下,有不少贵族别院,这会儿也热闹起来,车马攘攘。
京中贵公子们早就在自家别院等候公主大驾。
繁花似锦中,个个都是锦衣翩然,姿容潇洒俊美。
为首一人身着浅紫锦袍,披着镶了黑貂毛领的斗篷,身材颀长,玉树临风。
他慢步朝萧景芯走来,走得近了,道边青呢小轿里纷纷传来车帘撩动之声。
雍京有两个年轻公子名气最大,一个是被贬北州府的状元郎谢珀,一个就是眼前这位太子伴读,太尉之子齐毓齐稚也。
齐毓沉稳内敛,多智近妖,早有人称若他入朝,定然也是内阁人选,可惜景嘉十六年败给了谢珀,只得了个榜眼之名,如今只在翰林院修书,陪太子读书。
他本是旧都第一美少年,只是迁都之后,有了个强劲的对手,名气大不如前。如今的第一美男子是景嘉十六年的状元谢珀。
“参见公主殿下。”齐毓行到萧景芯马前,合手躬身作揖。
众人也纷纷下车,跟着行礼。
“齐大人勉礼。”萧景芯微微颔首。
齐毓是正七品编修,有官职在身,自然与其他白身的贵公子不同。
今日桃花宴,萧景芯约的贵公子里头有官职的并不多,她也不想被御史台参一本她结党营私,平时邀请饮宴的公子贵女都是豪门纨绔,齐毓混在其中倒是有些格格不入了。
一行人互相见礼,众人带着奉承公主,直说永照宫如今景致当真如仙境一般。
萧景芯心情舒畅,与众人一路同行。永照宫的宫门大开,暖风伴着花香拂面而来,似是世外桃源,一切灾祸仿佛都远远避开。
入了宫门,一路繁花似锦,连应该四月才开放的牡丹花都开了,姹紫嫣红的花儿大朵大朵地坠在枝头,五颜六色的蝴蝶在花间飞舞。
萧景芯翻身下马,有侍卫上前将马牵走,她领着自己的几个贴身宫女一路往桃花坞走去。
灼灼桃花盛开,一片花雨随风飘,美不胜收,时刚过午,桃花林里已备好了膳食。
弯弯曲曲的溪水绕着桃树,蜿蜒流淌,清澈见底的水面上不但有美食美酒,还有干干净净的粉色桃花瓣。
别样的曲水流觞。金杯玉馔,美酒飘香,丝竹悠扬。
萧景芯走到自己往常的位置,解下斗篷坐到矮案后。
“殿下,这桃花酿已温热了,正可解乏。”秋思笑盈盈地跪坐在她身边,伸手自溪水上取来一壶酒。
曲水下一个弯的位置是齐毓的,翩翩贵公手合袖朝她们这边施了一礼才入座。
“公主,瞧我得了什么好物件!”
身后传来一个兴奋的声音,不用回头,萧景芯就知道是平王世子萧楚航。
来人一身淡金锦袍,面容俊雅中带着一丝玩世不恭,他行色匆匆,双手笼在袍袖之间,不知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