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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了歌舞厅之后, 张有福便带几个兄弟回了工地上喝酒。
张家住得偏远,张有福在城里头包工程,很多工人为了方便都住在工地上的窝棚里, 梁春跟着他也住在这里。
张有福这伙人为非作歹惯了,砸了歌舞厅实在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但张有福觉得鹿姜的钱已经如同他的囊中之物一般, 既想提前庆祝即将到手的钱, 又想找个由头吃吃喝喝,也算是回敬兄弟们的帮忙。
一伙人吃得开开心心,畅想的也是这笔钱到手后该怎么花, 倒显得梁秋有些格格不入起来。
梁秋毕竟是个胆小,砸了歌舞厅之后他便隐隐有些后悔,如今听了张有福等人这样肆无忌惮的议论,心头总觉得不对经。
明明说好的只是帮他要钱,当然了,他肯定会拿一部分出来给兄弟们当报酬,怎么现在听起来好似是要把鹿姜所有的钱都拿走?
想到这里,梁秋对着张有福小心地问道:“大姐夫,不是说去找鹿姜要钱吗?我们砸店干什么?”
梁秋对张有福是又厌恶又惧怕, 他做了张有福这么多年妹夫,从不敢和张有福有过深交, 一个连亲爹妈都不孝敬的人,梁秋实在不敢相信他会顾忌自己这个小舅子, 这次要不是实在缺钱了, 他也绝不会和张有福混在一起。
梁秋看不惯张有福,张有福也看不惯梁秋,他最厌恶的就是这样胆小怕事的性子, 又长成一副小白脸模样,还特听话,没结婚前听爹妈的话,结婚以后听鹿姜的话,简直就是个软蛋,要不是最近梁秋开始混了,还和鹿姜离了婚,又有钱能让他图谋,他才不稀罕去搭理梁秋。
他看了梁秋一眼,嘿嘿笑了两声,伸手揽过他的肩膀:“大弟,我可是替你出气啊,那鹿姜骗了你,你还要忍着她不成?”
“那歌舞厅明明那么赚钱,她却只想拿一些欠条打发你,你能接受?”
梁秋被他这么一说,小声道:“不能。”
张有福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嘛,我们不过就是给她一个教训,你看我们又没有伤人,里面的东西也没有坏掉,不过就是砸了个玻璃门,找人的过程中不小心碰倒了桌椅,能有什么事?”
说到这里,他又想起了通往三楼的那道大铁门,暗恨鹿姜太过小心,不然立马就能拿点钱花花。
他翻过柜台了,里面只有一些零散的小面额钞票,肯定是鹿姜那女人每天把钱收走,放去楼上了。
张有福想到这里,就是一口酒闷了下去,但想想还有歌舞厅在,要是自己帮着梁秋从鹿姜手里把歌舞厅拿过来,那岂不是到手的更多?
就凭着梁秋这个懦弱性子,哪怕自己全拿了过来,他怕是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梁秋被他上下打量的目光看得难受,好在梁春这时候端着一盘菜走了出来,解救了他。
梁春显然是听见了张有福说的话,她将手上的肉菜放在餐桌上,附和着张有福道:“就是啊,大弟,鹿姜那个女人这么多年只生了个女儿,还不孝敬公婆,我和梁夏过去她都不带搭理的,我们都没嫌弃她,她反而还敢跟你离婚,还耍心眼不给你钱,不教训一顿哪里说得过去?”
梁春想到了鹿姜每次看她的时候,那倨傲的态度,夹杂着不屑和怜悯,越说越激动,口水四溅,差点溅到了菜上面。
梁秋没有注意到这些,在心里泛着嘀咕,鹿姜不敬公婆?有张有福和你不孝吗?至少鹿姜干不出来让自己亲妈去睡狗窝的事,虽然不怎么做饭,但做家务还是很勤快,自己的工资抓得很紧,但逢年过节也会给孝敬钱。至于不搭理梁春和梁夏,顶多也就不搭理梁春吧,梁夏还是和鹿姜聊得挺欢快的......
所以自己当时为什么非要和鹿姜离婚呢?梁秋问了自己半晌,才想起原来是自己出轨了,鹿姜非要和自己离婚,而这些天他被张有福洗脑,早已经默认了是鹿姜对不起他。
梁秋回忆得有些出神,张有福却忍不了梁春说话,一把推开她:“男人的事,女人插什么嘴,厨房炒菜去,你一直站这里说话,我们怎么吃啊,吃你口水吗?”
张有福在工地上也常年搬运重物,力度大得几乎要把梁春推倒。
但梁春也是经常跟着张有福他们在工地上干活的,身形晃了晃,倒也没事,连忙对着张有福殷勤道:“还想吃点啥,我去炒。”
梁秋倒是有几分心疼姐姐,桌子上的都吃饱喝足了,梁春还饿着肚子:“不用了,大姐也先吃吧,菜够了。”
“够什么够,这点菜够我们喝几杯的啊?”张有福一把拽回梁秋,又转头对着梁春大声吼道,“快去弄菜,多搞几个肉的。”
说完,他不再理会梁春,对着梁秋道:“来,我们继续喝,不用管她。”
梁春讪笑两声,回了厨房。
这头的鹿姜等人也还饿着肚子。
公安来的时候,鹿禄几乎要在鹿姜身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长身体,还是重生后遗症,比起其他小孩子的精力旺盛,鹿禄更喜欢睡觉,懒得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