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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植初低着头,什么话也没说。这世上能这样看穿她,能这样对她说这番话的,估计也只有余幸一个了。
余幸哭了很久很久,酒喝得多了,一切思绪就不再清晰,疲倦渐渐袭来。窗外夜深如幕,她就握着空酒瓶罐沉沉地睡着了,脸沉浸在暗黄浑浊的光线里,呼吸平稳。
知心姐妹的娓娓夜谈就这样停止了。
郁植初给她掖了掖被子,走去客厅抽了根烟。她坐在黑暗中紧握着手机,良久,拨出蒲焰腾的号码。
响了很久才被接听,但没说话。
郁植初试着轻声喊了一句:“蒲焰腾?”
“嗯。”他应答了一下,声音无比清醒,一点都不像刚睡醒的迷糊。
“你——在站哨吗?”
“没有,有什么事吗?”他冷淡的问。
郁植初张了张嘴:“没什么事,就是今天听说观察团被袭击了,你……还好吧?”
问完这句话,郁植初才恍然想起,前些日子就在她的房间里,两人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是她亲口把他赶走的,现在好像也没有立场去询问什么。
两人的想法倒是难得有一次统一,蒲焰腾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不痛不痒的回:“我受不受伤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在乎吗?”
郁植初蹙起眉头,没有说话,她脑中茫然一片,开始思索起打这个电话究竟有什么意义?
自取其辱。
她打算挂了,可蒲焰腾又开了口。
“郁植初,你在乎我吗?”
不知为何,他连名带姓地一喊她,她就觉得心里有道口子隐隐发痛发痒。郁植初握紧手机:“总归我们是认识,所以问问你,若是给你带来不便我很抱歉,是我草木皆兵打扰到你,以后不会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在乎的……”蒲焰腾冷笑了一声:“不劳你关心。”
说完,不听她的回复,迅速地挂断了电话。
郁植初听着听筒里的忙音,手渐渐垂了下去。她又点了根烟,如同一座雕塑彻底融入到周围漆黑的环境中去,只有指尖的一点星火,正在忽明忽灭地兀自闪动。
还是和十六岁时一样,连关心一个人都要找借口,从不肯光明正大。
郁植初闭上眼睛,怎么也阻挡不了记忆里蒲焰腾那张玩世不恭的笑脸慢慢地浮上来,却忽然想起那天他从她家离开时,他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脆弱到不堪一击,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爱?什么又是不爱?
*
蒲焰腾失恋了,整个步兵营的人都知道了。
倒不是他亲口说的,更不是韩臻闲来无事八卦的,虽然他经常如此。但这次为了保全自己兄弟的名誉,即使在众多人的逼问下,他也稳稳地维持了英雄气概,着实秀了一把什么叫“牙刚嘴硬”。
但大家都还是知道了,因为蒲焰腾太反常。
原先谁都能跟他开玩笑,身为班长,虽有该负的责任和纪律,但大多数时候都笑笑嘻嘻的,像个讨巧的开心果,有着到哪都惹人喜爱的本领。现在每天晚上他几乎都不睡觉,白天还要进行超负荷的高强度训练,以“业精于勤”的借口武装越野十公里还没完,还要去障碍场跑到废,他把自己往死里整也就算了,还要带着身后的兵一起,一张脸成天冷的像雷公附体,让人叫苦连天,再加上之前他和郁植初在营外的那一闹,综上所有,都符合大众逻辑的合理猜想。
一物降一物,像是永无翻身之日一样,为她的一个电话慌乱,为她的随口一句辗转难眠。
几天后就连史冬林也看出了他的反常,那日他正在靶场练枪,眉拧成一个小小的川字,整张脸莫名多出几分冷傲,还有那枪法,准是准,但打法暴躁的令人惨不忍睹。
训练场边上女兵们在喝水休息,障碍场上,男兵们负重越野摸爬滚打,动作敏捷,气势凶猛,指导员在一旁卡着秒表。
史冬林背手跨立,神色复杂地看着蒲焰腾,问一旁的兵怎么回事,那人在脑海里组织好语言三三两两的就全都说了。
“失恋?就这点出息!”史冬林瞪大眼,声音高亢。
那步兵慌忙伸出食指搁在唇上比出“嘘”:“营长,您小点儿声,待会儿要是班长听见了发现我告密,我这层皮就保不住了。”
“想不到他小子也有今天啊,这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还真是。”史冬林清了清嗓子,尽可能地降低了声音,哑然失笑:“这样下去可不行,你们就没想想办法?这人生不是所有的失败都是成功他娘,尤其是感情。”
那步兵撇了撇嘴:“现在我们班除了韩臻以外,谁还敢接近他啊。情人眼里才能出西施,要是他们两情相悦,我们做兄弟的绝对帮忙撮合,只弄好不弄差。关键他那是单恋,在郁记者眼里就跟砒霜似的,我们总不能把郁记者绑了上赶着送给他吧,强人所难也没意思。”
“感情嘛,培养培养就有了呗。”
“郁记者每天都忙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