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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轰烈烈干起来。
何秋闲着也是闲着,她本来的闲着是一只手不动,腿和另一只手照常干活。
打林文东回来,仿佛是瘫痪卧病在床,连衣服都是林文东帮她洗的。
没错,洗衣服。
本地未婚夫妻在大家眼里就是结了婚的,用老人的话来说,几十年没见过有人在退婚,大家顶多说说何秋命好,规矩上还是合适的。
何秋一举超越钱芳玲,成了大家羡慕的命好的人。
自己和钱芳玲摆在一起,何秋也只觉得不大高兴,可拿林胜和林文东比,那简直是羞辱人。
何秋直言不讳对着刘秀说:“他是什么东西,提名字我都嫌脏。”
打量谁不知道林胜那点龌龊事。
刘秀听了也是讪讪。
这说出去是不光彩,可乡下人家,娶个媳妇是难呢。
家家彩礼要得高,活像生的是金疙瘩。
可话又说回来,不要高彩礼,那儿子娶媳妇又该怎么办?
这你来我往的,彩礼越喊越高,一家四五个壮劳力,一年也攒不下百来块钱,娶个媳妇林林总总得花四五百。
刘秀自己生了三个儿子,想想就叹气:“我就想再生个女儿。”
何秋最近也有些膈应,没事干也不太往刘秀家转,就是厌烦这些话。
她直截了当:“谁投在你家做女儿,是倒了大霉。”
生下来就被称好价钱,那可是生生的人啊。
刘秀不悦:“谁家不是这样。”
何秋:“那是因为你们都有问题。”
没问题的人,说不出这样的话。
就因为是女孩子,就必须要牺牲?
何秋讲不出其中的道理,但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
大院里数位长辈都是早年为男女平等抛头颅洒热血过,这条路上牺牲的人不知凡几。
但到底建国时间短,大队这种地方说白了还是男人的天下。
不管在外头再厉害的女人,也是不做主的。
何秋真想把几位以铁娘子著称的长辈带来给这些人好好上上课,但也只是想想。
同时失了一开始对刘秀的客气。
道不同,不相为谋。
大家合得来的时候合,合不来且算了。
她和林文东讲悄悄话的时候也这么说。
林文东摸一把她的头:“咱们家不这样,男孩女孩都是宝。”
何秋一咯噔,咬咬牙:“那如果我生不了呢?”
林文东碰她嘴唇:“别老咬。”
又说:“你不会以为你吃药我不知道吧?”
何秋眼睛睁大:“你知道!”
有些委屈的样子。
真是让人重不得,又轻不得。
林文东不在的时候,何秋熬夜没人管。
他回来了,何秋借口自己要养伤补补,还以为他没起疑呢。
谁知道林文东把她的事看得重,拿了药渣去问齐红缨。
齐红缨原来是老中医,况且人心有偏,林文东一问,她就全说了。
但也说了,这个吃药调理调理,三五年还是很能好的。
反正四下无人,林文东干脆把小姑娘抱在怀里:“这有什么,值得委屈巴巴的。”
何秋吸鼻子:“可是你喜欢孩子。”
林文东夸张道:“谁说我喜欢的。”
老婆孩子热炕头,谁都是这么想的。
可真要是说喜欢孩子,那倒也说不上,林文东是瞅着那些鼻涕虫,看了还有几分心烦。
不过是家家都有,那就觉得自己也该这么下去。
林文东当年憋着口气想读书,已证明他并不是完全要和所有人一样的。
他借机在何秋脸上亲一口:“你那么喜欢孩子,我害怕你眼里只有孩子没有我。”
这也不是没有先例的。
何秋喜欢钱玲,小丫头上学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队里正经老师都凑不齐。
跟她一样大的孩子多半在家里干活,连玩伴都没几个。
钱玲本来都跟在她哥钱三屁股后面跑,但钱三也不是能常常带着她转,尤其最近事忙。
何秋别的干不了,看孩子还行,钱玲也十岁大,费不了什么功夫。
最近天天跑到知青点,踩何秋的缝纫机玩。
别看她年纪不大,还是挺有模有样的。
已经会旧布缝出一件衣服来。
她生得又好看,一双眼睛又圆又亮,嘴巴也甜。
哄得何秋都快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有时候搂着老想将来生个这样的姑娘就好了。
林文东有时候忙完想找她说句话,旁边杵一小丫头,拉拉小手都不好意思,心里还吃味得很。
何秋一听就知道他说的又是钱玲的事,眼泪泡憋回去:“小姑娘多可爱。”
人家是重男轻女,她是重女轻男。
林文东想了一下:“要是像你就挺可爱的。”
小小的何秋,那倒还不错。
何秋就有些惆怅摸摸肚子,她对孩子是既期待又害怕。
托父母的福,她没享受过给人家做子女是什么样,也就无从得到爱意,既期待有属于她和林文东的孩子,又怕将来走上父母的老路。
林文东手覆在何秋的手上:“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孩子生多了都是债,林文东自己兄弟姐妹那么多,有时候也想,要是举家就他一个,当年恐怕说什么都有人供他上学。
也因此他觉得,养得起再生。
他现下是养不太起的,将来的事将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