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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这么一个弟弟嘛。”
她素来是爱称大的人,只在程京生身上过过姐姐瘾,两人又意气相投,多有回护也是应有之意。
可以说,何秋血缘上的亲人虽多,但认可的却寥寥无几。
林文东故意:“那你有几个未婚夫?”
何秋愣住,又想起来自己刚刚当着钱三的面的样子,后知后觉脸通红,嗫嚅不肯说。
林文东逼她:“几个?”
何秋脚在地上蹭一下,低声说:“一个。”
林文东:“听不清。”
何秋抬头昵他:“一个!”
泄愤似的大声喊着。
刘东庭是来找何秋有事,正听着这一声,问:“什么?”
他是人未至,声先至,进来才看见林文东,嫌弃道:“回来了?”
外一个程京生,内一个刘东庭。
林文东都觉得头大,自己怎么到哪都这么遭嫌。
但那是小舅子,得捧着。这是长辈,得敬着。
林文东恭敬道:“是,半夜的火车到的。”
尤其要强调半夜。
看看咱这心。
刘东庭才不管他这么多,单叫何秋:“跟我来。”
两个人进了里屋。
刘东庭一向是个光明磊落的人,这会是罕见地有些鬼鬼祟祟。
别说林文东了,就是何秋都忍不住先问:“出什么事了?”
刘东庭先是看了一眼内外间的帘子,才压低声音:“你怎么没跟我说过付不平在这。”
在这就在这呗,有什么好说的?
何秋眨眨眼,她怎么不记得她小叔和付大哥原来还是认识的人。
刘东庭扶额,也是,何秋那会才多大,怎么会知道这种事。
但要叫他自己讲,也讲不出口,烦躁地挥挥手:“算了算了,当我没问过。”
何秋本就是好奇心极重的人,气鼓鼓:“都问了,还让我当没问过。”
刘东庭斜眼看她:“小孩子家家,知道那么多做什么。“
说完他就飘飘然走了。
何秋气得跳脚,抓心挠肺地想:“不对啊,到底为什么呢。”
牛棚的人是吃得少干得多,每天早晚都要出工的,付不平又是几个老弱病残里唯一的壮劳力,承担了大部分的活。
没理由刘东庭到大队这么就,今天才见到人。
那么换角度想,是不是有人在刻意避开呢?
何秋左思右想,堂姐何雪和付不平处对象的时候,正好是刘东庭进部队没多久,在外执行任务,按理是不交叉的线才对。
究竟是哪里重合了呢?
何秋苦思冥想,以至于忽略了林文东。
林文东把饭菜端到桌上,就看她眉头皱在一起,不由得笑:“就这么想知道?”
何秋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不是好奇嘛。”
林文东:“那待会去牛棚问问?”
何秋连忙摇头:“还是算了,人家都没提,显见得是不爱提。”
算起来,她和付不平并不是多深的交情,不过是他乡相逢,能多照拂一点算一点。
平白上去打听人心事,非礼也。
林文东瞎琢磨出一点:“如果我不是付不平,和小叔有旧,现在也会避开。”
一个前途显赫,一个牛棚劳作。
谁也不会愿意在狼狈的时候见旧人,这也是何秋很少去牛棚的原因。
她固然很关心这位旧日的兄长,但不想叫人难堪。
施恩这件事有时候是很难拿捏的。
弄不好要变仇。
何秋也点点头……把这一桩丢在脑后,又问:“你在沪市顺利吗?”
林文东眼色狠厉:“被张月生摆了一道。”
张月生解放前是有名的绿林,说好听是侠义之士,难听点就是杀人放火无所不作。
因此运动一开始,他的罪名就是实打实的,先是在窑洞改造过一阵,后才到大队的。
到大队他也老老实实的,谁看都只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
林文东也是觉得他没牙的老虎,这回才冒点险帮他去沪市取金子。
就埋在张家公馆后院。
那地方现在是造船厂职工院,主楼副楼住了几十户人家,林文东猫了三四天才找到最佳避着人的时候。
结果被一小脚老太太逮个正着。
现在想起来都生气。
林文东骂:“看不出来,这张月生还是个情圣,拿我做信鸽呢这是。”
何秋也不满,万一老太太心存歹意,林文东可就填进去了。
这个张月生,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呢。
何秋雄赳赳气昂昂:“走,去牛棚。”
她话是这么说,却一直等到天黑才出门。
牛棚还是那样。
汪卫东看了一下何秋的手说:“恢复得挺好的。”
林文东有时候就相信熟人,听他这么说才放下心。
何秋得意扬起下巴,大有“我就说吧”的意思。
被林文东瞪了一下,吐吐舌头不说话。
牛棚只有一间房,不分男女住,只在最角落给齐红缨隔了一块,更不存在什么会客室。
比大杂院还大杂院。
这会都是聚在一起,张月生还跟老狐狸似的老神在在的样子,好像没托过林文东什么事。
林文东本来想拿捏他,又有点没劲,正要掏信,何秋先动了。
她没受伤的那只手五指微弯,蹭蹭两步往前攻。
张月生本来是练家子,腿前踢,侧身扭开。
何秋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