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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着也就一个多月,我看这个不太准的。”
何秋掐手指算,那就是年前队里人最闲,她最忙的那阵。
满大队都是闲人,不是这家闲磕牙,就是那家打牌,人来人往、走亲访友的,倒也没注意有谁不对劲。
何秋下巴动一下:“那头呢?”
这种外伤,是张惠婷的拿手戏,下手的人不清不楚的,以为出了血就是狠手,实际是看着严重,没伤到头骨。
她点点头:“没什么大碍,就是昏几天。”
不管怎么说,是条人命。
何秋松口气:“行,那你多费心了,她的医药费我先出。”
部队也有部队的纪律,钱芳玲要用的药只怕不少。
张惠婷:“给她花钱,你不膈应?”
何秋抿嘴:“膈应那也是个人啊。”
大家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小姑娘之间拌两句嘴而已。
张惠婷笑:“我记得鸿声他们以前管你叫‘柴进’。”
年纪小的时候,大家都囊中羞涩,哪怕是大院子弟也一样。
只有何秋口袋鼓鼓,一向是仗义疏财。
其实不过是几分钱的糖果,几毛钱的爆米花。
但小孩子就是爱正儿八经地叫。
这种事情总是能让人想起来发笑,何秋却因为提到赵鸿声,只是嘴角扯了一下,有些勉强。
张惠婷又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叹口气:“你说你一个女孩子,留个疤。”
她都问过了,何秋那会要是不往上冲,等人都到齐了再动手也可以。
何秋倒不介意留疤,还挺光荣的。
因为老爷子当然是奔着把她送进部队的,何秋很小就有身先士卒的意识。
她自知身手,一个人受点伤,好过搭上那么多人,大家一起受伤,事情也挺忙的。
她不后悔这么做,唯一担心的是林文东回来要怎么解释。
何秋不自在地动了动手。
刘东庭看不下去:“行了,你先回去吧。”
何秋应下,一个人回知青点。
刘瑞昌本来还想跟她一起回,被何秋嫌弃推开:“可快别跟着我了。”
刘瑞昌被她一只手推了个趔趄,歇了心,就这力气,这会上山打老虎估计都还行。
也许是今天闹了这出,往常会打招呼的人,今天见了何秋都有些不自在避开。
何秋倒是面上没什么变化,到了知青点不自觉撇撇嘴。
她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
一只手受伤对她来说倒没什么大碍。
何秋单手拎起小铁锅做饭,从始至终不费力。
但到底是不想折腾,随便下了点面,出锅前扔个鸡蛋下面搅散。
这也都是小事。
最麻烦的是洗澡换衣服不方便。
初春的天气,何秋硬生生折腾出薄汗来。
这种时候,她就格外想念林文东。
殊不知林文东也一样。
他这会躺在招待所的床板上,翻个身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出大队以后,他和钱三、孙志高直奔的甘南,火车三天三夜,一路上倒也没什么意外。
出甘南火车站,程京生来接人。
他倒不是出于对未来姐夫的尊重,纯粹是挑衅人。
先是上下打量林文东,然后不满地“啧”了一声,眼角眉梢都透露着两个字。
就这?
钱三是个耐不住性子的,当场就要翻脸。
林文东倒不意外。
出发前何秋曾经期期艾艾地说:“京生可能不会很喜欢你。”
现在看来,这个可能是百分百的。
自家的白菜被人拱了,刘东庭一开始对他不也不是鼻子不是眼睛的,时不时就要敲敲打打。
林文东对比早有准备,甚至逆来顺受,只是把何秋要带给他的东西拿出来:“你姐让我给你的。”
程京生又“啧”一下,看着包袱:“你是想让我自己提?”
林文东假笑:“当然不是,我帮你提。”
心里骂,要不是你在何秋那里既有分量,老子现在就把你头拧下来。
好在程京生也只是言语上不太客气,办事还是周到的。
带着他们大巴转拖拉机,再换马车,才到他们住的草原,科尔吉。
科尔吉自古就是草场,但这几年退化得很厉害,十里之外就是荒漠。
这里的人们也过着半游牧的生活,住的都是帐篷。
林二妞,现在应该叫程倩倩了。
程倩倩和离开大队的时候相比,长相上没什么变化,气质却大不同,一向蜷缩在角落里的人,站在阳光在脊背挺拔。
看得出来,她在这里过得不错。
程倩倩等了堂哥一早上,看到他迫不及待地跑过来:“四哥!”
林文东从前对这位妹妹不算太熟悉,但这会他乡相逢,心里也有几分感触,说了句大人会说的话:“怎么感觉长高了。”
这倒是真的,程倩倩在家干得多,吃得少。
到甘南以后虽然也没少干活,但也没人在吃喝上苛待过她,整个人可见的蹿个子了。
钱三先还没认出人来,一直到程倩倩开口才喊:“二妞!你是二妞?”
程倩倩倒没有嫌弃他这么叫,笑得开开心心地:“强子哥。”
钱三一惊一乍地:“我的天,你现在咋变这么好看了!”
这也是能当小姑娘面说的?
跟说人家从前长得丑有什么区别?
程京生翻了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