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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东却是送了十六担。
何秋看了一眼,里面装的大多是喜饼,带着面和绿豆,花钱找老师傅做的,一种本地人爱吃的绿豆饼,六个一包。
很多男方家都是不送喜饼的,因为这时候也算是大粮食,而粮食就是命根子。
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你给我增光,我给你脸面,做给外人看的。
刘东庭大为满意,林文东给他倒茶,他用手盖住杯口:“还有长辈在呢,怎么这么不懂事。”
陆游看了一眼,他今天最大,坐上首,没提出反对意见,笑盈盈应下 :“何秋是我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孩子,你可得好好照顾她。”
陆何两家也是世交,他倒不怕得罪何兵,说白了,这种封锁只对郑新发这样的人有效。
林文东谨慎地应:“我会的,陆叔叔。”
钟严这个人,平时占不到何秋的便宜,这会立刻上跳下窜:“还有我,还有我,我也是叔叔。”
何秋今天本来只要做个背景板,羞答答笑着,也就过去了,忍不住:“才不是呢。”
林文东本来就比她大五岁,那就只比钟严小四岁,她都叫不太出来呢,搁谁谁能行。
刘东庭没说话,更助长钟严的气焰,顺带一提,陆游是他的亲舅舅,在场也只有他真正是来参加定亲宴的。
钟严摆出一副长辈样:“怎么着,我们娘家人就这么不值当了?”
他算哪门子娘家人。
何秋小时候最烦这位严大哥,十几岁的时候尤其不着调,有回把她书包藏起来,急得她找不着,老爷子以为是她丢三落四,结结实实打了一顿。
林文东看了何秋一眼,示意她没事,叫了一声:“钟叔叔。”
钟严本来就不板正,挑衅看了何秋一眼。
何秋脸鼓起来。
林文东慢条斯理把陆游刚刚给他的钢笔插在胸前。
这杯茶可不是好喝的,得给见面礼才行。
钟严心里哀嚎,要死,口袋空空。
他死要面子活受罪,把手表解下来:“咳,小秋有时候性子倔,你多让着她一点。”
林文东还以为他起码掏个三五块钱出来,这会倒有点骑虎难下,心想,果然是不着调一个人。
还是刘东庭看不下:“哪都有你,连送礼都跟人撞。”
他拿出何秋买了很久的手表:“收起来吧你,还想跟我比。”
他是主人家,两个人又是发小,说这个话当然没问题。
钟严讪讪收起来:“回头叔一定给你补一份。”
还自称上瘾了。
何秋瞪他一眼,希冀地等着林文东戴上手表。
林文东看见也愣了一下,扫过何秋的手腕,露出一个了如指掌的笑。
说句实在的,小叔可不会花这么多钱给他脸,但他还是真心实意地说:“谢谢小叔。”
不为他自己,是为了何秋。
刘东庭读懂了其中含义,一股火蹿上来,你是哪家的葱,我们家的事,轮得到你?
但很快想过,秋收一过,何秋就正经是别人家的人了,没嫁人的姑娘一颗心都是偏的,等嫁人了还得了,没好气地瞪了侄女一眼。
何秋茫茫然眨眼。
刘东庭撇撇嘴:“也差不多快开席了,大家外面坐,外面坐。”
五十三
刘东庭发出去的帖子都有回应,因为修路最重要的一段是上杨大队旁边的两省通道,因此公社领导全数到场。
他的酒席也办得极有牌面,红烧肉、清蒸鱼、烧鸭、炸丸子、豆沙包……
一共十二道菜,荤菜占了一半。
林文东陪刘东庭坐主桌待客,何秋和刘秀坐一桌。
何秋本来请了刘秀一家五口,她回回得了什么好,总让她男人林海全担柴来。
但还是那句话,乡下粮食贵重,没有哪家人真的会举家赴宴,你要实在拉得下脸也能行,就是看豁不豁得出去。
刘秀显然不是这种人。
何秋只看一眼就晓得,打发钱玲:“去把婶婶家的弟弟带过。”
刘秀喊:“不用、不用,他们父子在家吃就行。”
何秋别她:“怎么,我还请不起你们一家。”
石头嫂是寡妇,不止何秋的席面,别人的她也是不吃的,何秋不想让她为难。
刘秀就不一样了,何秋才不管她,嘱咐钱玲:“去了你就喊,说我说的,不来以后别上门了。”
刘秀嗫嗫:“这……这不太合适。”
何秋拉她的手:“有什么不合适的。”
她是个真心实意的人。
好,就是大家好。不好,就是大家不好。
像其他知青,住得这么近,她就一个都不请,统共没说过三句话,凭什么来吃她这顿饭。
何秋把刘秀安置在自己那块桌,另一边是钱婶,发间插着一朵大红花,问:“这缝纫机是什么东西,你也让个孩子玩。”
何秋笑:“又不是什么值钱,也就是在咱们大队。那我在家用的电视、冰箱,不都跟瓷娃娃似的了。”
真是破船还有三根钉。
何秋说这句的时候冲着方敏笑了一下。
她本来是极不乐意坐这块桌,因为也有几家带了家属来,还不如认识的人坐一桌,架不住郑新发背地里给她使眼色。
方敏心里薄怒,还冰箱、电视呢,你搁着疙瘩连电都没有,说这些屁话。
然后对乡下人,连电都像是天外来物。
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