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6
姑娘也带得抠抠搜搜的,那多难看。
这样好的姑娘,就值当拥有她想要的一切。
何秋回知青点的时候都快十点了,她习惯性看一眼赵鸿声的房门,才想起来:“忘收拾了。”
两间房的钥匙都在她那,里头好多东西都没带走呢。
林文东这腿伤得不是时候,恨不得吃灵丹妙药赶快好起来,不想她再为别的事情操心,提议道:“让钱婶来收?”
何秋:“不吧,我自己收。”
她挺怕里头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这会她还觉得自己是多虑了呢,等后头腾出时间来,才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
三十九
林文东的伤不太重,看着血肉模糊,三天一过,又能满地乱蹿。
何秋本来不让他这么快去上工,可惜“其身不正”——林文东发现她肩上的伤了。
说是伤,何秋自己不觉得,她从小到大头破血流的次数不知道有多少。
这点小事委实不算什么。
林文东不这么觉得。
按说肩膀这种地方他是看不到的,何秋在装若无其事这件事上又颇有功夫。
不过凡事有万一,何秋有几项事是固定的,砍柴、挑水、上工。
冬日烧炕,早在入冬前林文东就给她攒了一屋的柴火,这一项可以省。
上工每天都很准时,也可以不提。
只有挑水,何秋每天都要洗澡换衣服,从不和队里人一样拿到河边洗,那就得隔天兢兢业业挑水。
伤处是不干活时还能糊弄过去,干活的时候完全遮掩不住。
林文东只看她挑水的样子就知道不对。
他本来坐在椅子上打毛线,这阵子也没白忙,给何秋打了一件新毛衣,大红的,颜色特别正,人群里一眼就能瞧见。
就是肩膀的地方有点歪。
林文东本来想拆了重打,不过天都冷下来了,外头加件外套也能盖住,而且何秋特别宝贝,抱着不松手,不许他拆。
林文东有了一,第二次就顺手许多。
看也不看,手上还不停:“你肩怎么了?”
何秋僵了一下,不知道是实话实说还是糊弄过去。
实诚道:“好像有点压到了。”
她说好像、有点,林文东已经笃定不是小事。
何秋是什么人?
恐怕天上下刀子,也能面不改色踩过去。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我看看。”
何秋面红耳赤:“看……看什么?”
林文东一本正经:“过来。”
他最近是发现了,只要自己这样说话,何秋基本不会拒绝。
果然,何秋磨磨蹭蹭挪过来,连脖子根都快烧起来,余光盯着半开的门。
林文东拉开她衣服看,很快松手:“这叫有点?”
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不骂不行。
何秋嗫嚅:“快好了。”
就是起水泡磨破皮,很快就会好的。
林文东赌气:“我也觉得自己好了,明天就去上工。”
真是……
何秋失语不说话。
林文东叹气:“啾啾,咱都不这样,行吗?”
何秋特别怕听他叹气,咬着嘴唇:“知道了。”
修水库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何秋被压着不用去上工,骑着赵鸿声留下的自行车去公社。
快过年了,大集上卖的东西多。
何秋推着自行车,后座左右各挂着一个筐,买的东西就往里面放。
人特别多,她钻来钻去,最后去的邮局。
邮局的人每五天去一次上杨大队,上一次去还是昨天。
何秋是有东西急着要,才过来碰碰运气。
她今天运气不错,才掏出介绍信,人家就给了她一个小包裹。
顶多也就男人两个拳头并拢的大小。
何秋看一眼发件戳,避开人兴奋地拆开,藏青色的绒毛围巾,包着块手表,和她手上的一样。
她的是十六岁生日老爷子送的,除了贵她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就是看个时间。
但送给林文东,她就想买贵的,可惜这种进口表,哪怕华侨商店也不是天天有,她还是托了好几个人才有音讯。
何秋把手表用小手帕包好,揣进兜里,自行车踩得生了风似的。
冬日风猎猎,灌进她的后背也不在乎。
公社和大队本来离得就不远,何秋把自行车锁好,东西放进屋里,兴冲冲要去献宝。
她想着林文东收到时的表情,加快脚步。
走没几步,就有个不认识的人叫她:“何知青你怎么还在这?东子被革委会抓走啦。”
语气里还有几分幸灾乐祸。
何秋记住她的脸,往大腿上狠狠捏,赵鸿鸣啊赵鸿鸣,你这是自寻死路。
她杀气腾腾往大队部走,路上碰见大队长才停下来:“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林德水也想知道,他就是颗螺丝钉,人家需要给他什么交代,人说带走就带走。
何秋看从他这里问不出什么,反而冷静下来。
赵鸿鸣一定查过林文东,他的把柄也很好找,只投机倒把这一条就够他受的。
何秋在新安这一亩三分地有革委会主任郑新发这张王牌,赵鸿鸣不会不知道,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除了……他知道郑新发不会帮她。
算算时间,方月应该回京好几天了,她的信也该到了。
老爷子会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