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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前头那位,她就说要让我奶奶承认自己是做小的,才肯让京生回家。其实京生自己也不太愿意,他们自己住在三道胡同那。”
“那一片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郑奶奶年纪也大了,平常就扫扫大街,她不接受老爷子的接济,只有对我还客气一点。”
“我年纪小嘛,老爷子就让我没事多去看看。那个时候我其实一直很想有个兄弟姐妹的,去得也很勤。京生挺有意思的,他喜欢钻巷子收破烂,我就天天拉个大口袋跟在他后面。”
何秋说到这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林文东想不出来她走街串巷收垃圾是什么样子,有点遗憾,他其实也挺想看这一幕的,摸了下她的头。
何秋接着说:“后来郑奶奶去世了,她早年吃过许多苦,身体一向不好,也许离开人世对她是解脱。京生就不太想在京市待着,老太太看他也膈应,老爷子就把他送到甘南,他舅舅在那。”
“你见过沙漠吗?风一吹连鞋缝里都是沙。甘南地少,水少,日子苦着呢。京生不肯定去上班,拉了一帮子人在绿洲种地。我那时候去,特别受震撼,可惜老爷子不肯放我在那里。”
何秋脸上流露出几许向往,她喜欢这种建设家园的感觉,每个人都脚踏实地的努力着。
林文东安慰她:“以后有机会,我陪你去。”
何秋点点头:“嗯嗯,我还去过不少地方呢。”
她十五那年开始四处走,因为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外头有意思的东西多。
老爷子一向支持,说他这个年纪已经随队从云南走到西藏。
何秋那段日子认识了不少朋友,至今还收到天南地北寄过来的包裹。
林文东也想起这桩事来,他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市区,连走带坐车花了小一天,以为自己见识过的就是最广阔的天地。
却原来外面才是广阔天地,大有可为。
一颗小小的种子在他心里生根发芽,后来长成了参天大树。
钱三掐着点来,何秋提了放东西的篮子,跟在他和林文东身后走。
林文东只伤了一只脚,靠在兄弟身上慢慢往前挪。
这要换以前都不叫事,可往坏了想,万一他真的瘸了,那就真的出大事。
牛棚的地方建得极偏僻,十二月天气冷,黑得早,家家户户都歇下了。
何秋支棱着耳朵听,没听见什么动静,第一次踏进牛棚的地界。
林文东想让她回去休息她都不肯,非得亲耳听见说没事才行。
牛棚四面漏风,几个人围着个炉子烤火,听见声都很警惕,见来人才松口气。
汪卫东第一个说话:“怎么了这是?”
他看着五十多岁的样子,背有几分佝偻,精气神倒还不错。
林文东手一指:“砸了一下。”
哦,老本行。
汪卫东原来是县医院的骨科大夫,伸出手按了几下:“没伤着骨头,养养就行。”
连牛棚的人都安心了,他们在大队是干得多,分得少,不靠着林文东的补给早饿死了。
当然,现在还多了一个何秋。
齐红缨亲热拉住何秋的手:“早想当面谢谢你了。”
何秋有些尴尬地缩回手,冲着角落里喊:“付大哥。”
其实她一开始也是别有所图,只是一直不敢讲罢了。
角落里的付不平,平常沉默寡言,性格内敛,这会强忍泪水:“大姑娘了,我都不敢认。”
林文东惊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推钱三:“外头盯着。”
何秋看他一眼,示意晚点再解释。
其实进门之前她一直犹豫要不要叫,可她没办法接受别人把她塑造成一个单纯的好心人。
那会让她连接受感激都觉得不安。
人家讲近乡情怯,何秋嘴唇翕动,泪意闪动。
还是付不平先缓过来:“挺好,都挺好的。”
何秋记得从前见他,永远一身中山装,钢笔挺拔插在胸前,头发峥嵘地竖着,腰背挺得直直的,会从口袋掏出一把大白兔给她。
现在……
物是人非事事休。
何秋忽略场景,像老朋友见面拉了两句家常。
到底不是久留之地。
何秋看了眼四周:“明天半夜,我送被子过来。”
这样的风吹着,付不平三十岁还撑得住,齐红缨汪卫东上了年纪可不行。
齐红缨摆手:“不用不用,也用不了。”
时不时有人来抄检,何苦招惹眼球,徒生事端。
何秋:“我托人弄的细线布,颜色和茅草染得一模一样。”
叠起来只有小小一块,虽然没有棉被那样暖和,但好藏,有人来光明正大往他们铺着睡的草堆里一放,人家也只以为是树皮,不至于连这个都不放过。
齐红缨虽然不知道细线布是什么,听她这么说也高兴。
是真的冷啊,她这把老骨头指不定今年都快熬不过去了。
林文东往年只能勤快点多送点柴火来,没什么实质的办法,这会有点不是滋味。
男人嘛,老想着自己该顶天立地,有种在心上人跟前矮一截的感觉。
何秋不知道他的想法,只以为是心疼钱,压着声音说:“不要钱的。”
倒不是骗人,不过要的是个人情,有时候能拿钱的是简单事。
林文东好笑,自己在她眼里是有多抠,这钱不能省的他不知道吗?
他下决心改变一下,别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