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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听他们说东家长西家短的。
“老成家定初七吧?”
“初九,昨天秀珠从我们家过,说的是初九。”
“那初六炸糕。”
“炸吧。诶,她那儿媳妇是哪的?”
“西林大队的,她弟妹娘家侄女像是,那个斌子他媳妇娘家妹妹。”
“要了一百块吧?”
“嗨,哪时候的事了,一百六十六,还要两身新衣服。秀珠上她三娘家借钱,差点没叫轰出来。”
“老婶儿也是,哪家娶媳妇不借钱,亲里亲戚的,弄这么难看。”
……
何秋听了一耳朵,心满意足地回去接着干活。
人不管何时何地,都需要八卦才能活下去。
薅花生说累不累的,就是废腰。
中午,何秋捶着腰回去做饭。
知青院现在已经很成规模,养猪喂鸡的,颇有扎根农村的意图。
张自强是个能人,何秋不止一次在心里感叹。
就这几号人,个个听他指挥,不是件容易事。
何秋避开一只横冲直冲的鸡,开门进自己屋。
进门处有口水缸,她舀了一瓢,把手洗干净,又拧毛巾擦了把脸。
蒸上米饭,何秋才出门摘菜。
妇女主任家的自留地离这两天干活的地方有点远,她嫌麻烦,拿了一把糖在王婶家换菜吃。
王婶家离知青院最近,只有十几米,院子里开了一块小菜地,种的东西不多。
院门大开着,何秋喊了一声:“有人在家吗?”
王婶大儿子叫兴旺,儿媳妇就叫兴旺嫂。
兴旺嫂从灶间探出头来:“何知青来啦。说了多少次,直接进来,不用问的。”
何秋没有这习惯,只是笑:“嫂子忙,我摘点瓜就走。”
王家院子里搭着丝瓜架,这会正是好时候。
何秋挑了个小的,只有一个人吃饭,这个大小正正好。
煮丝瓜汤,做了个西红柿炒蛋,吃完后洗碗,擦了遍身子上床睡觉,时间排得满。
她为赶责任地的活,起得特别早,眼皮都快耷拉在一块。
要不是大中午的怕中暑,她觉得自己还能再熬一熬。
这一睡,就是一个小时,还不到开工的点。
何秋醒来先洗把脸,吃了个馒头,喝一杯牛奶,这才顶着大太阳出门。
她走到地里,左右打量,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力。
不知道是谁做好事,帮她拔了两分地的花生秧子,她只要把花生扭下来丢进筐里就行。
本地规矩,哪个男孩子对女孩子有意思,就去帮她干两天活,第三天还干的话,就算成了。
何秋惊了一下,她在大院的时候一向没什么桃花,都混得跟哥们似的。
她的长相也不是招蜂引蝶的类型,挺朴素的,自认优点是长得高,还有有钱。
此人做好事不留名,倒让她为难。
想拒绝,都不知道上哪拒绝去。
何秋蹲下来干活,大中午的,看到的应该没几个,她也不好四处去问。
不过托好心人的福,她不用“加班”,甚至不到下工的时候,就干完了。
她捏着掌心的薄茧,光从手来看,她不是那种金娇玉贵的大小姐。
那天她买了罐雪花膏,最近每天早晚都涂,有没有效不知道,身上一直有股淡淡的香味。
何秋回宿舍拿砍刀。
为了每天十个工分,她的柴火垛一向堆得不高,连水缸都是半满不满的状态,向来是有今天没明天。
人的时间精力都有限。
趁着今天下工早,何秋上了趟山。
八月多野菊,漫山都是小孩子在摘,晒干了由代销点统一收购,送到医院药房,三斤一分钱。
一天忙活下来,能挣个五分,在乡下是大收入。
何秋摘的野苋菜,预备摊饼子吃,又砍了两捆柴。
回去的时候正好撞见钱芳玲在剁鸡食。
说起钱芳玲这个人,才下乡的时候,她是最不适应的。
何秋观察过,小姑娘戴的手表是梅花牌,换着穿的衣服都没什么补丁,双手嫩得很。
下乡第一个月,何秋十天有八天能撞见她在哭。
摔一跤哭,看见老鼠哭,想家了哭,还都是嚎啕大哭的哭法。
反正知青里,数她干活最次,一天充其量三个公分,队里随便叫个十岁孩子都不止这点。
不过她家里境况不错,一个月能收两个大包裹,颇有些不愁吃不愁穿不干活的样子。
但最近,她的人生有了大转变。
连剁鸡食的活都干起来了。
何秋还揣测过她家里是不是遇上什么困难了,毕竟这年头,哪家的事都不好说,连她自己都觉得何家的高楼也是说塌就塌。
却很快打消这个念头。
她嘴上不掺合,内心是极度八卦,又花了点功夫研究。
终于在某天发现,钱芳玲看张自强的眼神,大有故事。
情意绵绵的劲,爱情的力量实在大。
不过何秋倒没发现张自强对她有什么特别的,权当饭后消食,隔三差五看下进度。
就像这会,钱芳玲双手抱着鸡食盆:“自强哥,我好了。”
语气里三分娇羞,和场景有些不搭就对了。
何秋朝自己房间走,留意身后动静。
张自强不知道拿什么东西,哐的一声:“好了给我吧。”
总之不大像郎有情妾有意的样子。
不过何秋自知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