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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这说出去是什么,是他的领导失职!
林德水发了狠,很快有眉目。
他把几个人拎出来问一遍,锁定了张三妹。
张三妹一开始还犟,但那眼神躲躲闪闪的,明显有猫腻。
林德水把她男人林永昌收拾了一遍,她就招了。
“我真没什么,就是人家说她好东西,我……我看看是什么。我没想拿的,我真的没想拿的。”
事已至此,说这些有什么用。
林德水也没想把事情闹太大,说出去都是一家人,有谁好听的?
夜里让张三妹提了十斤粮上门赔礼道歉,这事就算揭过去了。
何秋是有些不满意,不过也知道这是大队长能给她的最大公道了。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几个男知青本来是粗人,常有不锁门的习惯,也学得警惕起来。
何秋说不上这是好是坏,照常上下工。
何秋和队里人不怎么来往,每天下工砍柴、挑水,躲进房间成一统。
要换了别人,十有八九被说看不起乡下人。
但她活干得比乡下人好,这就是田间地头最硬的道理,别人就只当她孤僻。
这天见孤僻的何知青抱着寡妇家的铁头,不免多看两眼。
何秋是个“巍然不动”的人,只当没看到。
铁头不安地卧在漂亮姐姐怀里,两手绞在一起。
七八岁的孩子,看着不到五岁的样子,瘦瘦小小一个,皮包骨似的,摸上去都硌手,话也还说不灵清。
何秋在心里叹口气,把他送回家。
铁头妈是个寡妇,叫石头嫂,她男人石头早早没了,留下孤儿寡母。
石头嫂的身体不太好,大队可怜她,安排的是发农具的活。
上工发,下工收,一天五个工分,她再编点草垫子,娘俩日子也能过。
这个能过,是饿不死而已。
何秋象征性敲了两下门,有个头发发白的人出来开门。
不到三十的年纪,看着却像五十。
何秋又叹息,她有时候觉得,活在世上,各人有各人的苦。
唯有孩子是最无辜的。
母子俩如出一辙地紧张,石头嫂捏着衣角嗫嚅:“您……您来了。”
她并不太会讲普通话,本地方言和普通话也不接近。
何秋也是废了大力气才在这生活下去,并没有人家那样看着简单融入。
何秋看着她的小身板,心底摇头:“铁头不太舒服,我送他回来,他的房间在哪?”
哪有什么他的房间,母子俩挤着睡罢了。
何秋也不意外,把孩子放床上。
示意石头嫂跟她往外走,有些话当着孩子面说总是不好。
石头嫂亦步亦趋跟着,何秋都坐下来了,她还站着,看着不像在自己家,倒像在别人家做下人。
何秋:“家里断粮了?”
按说她不该这么直接问,太失礼。
可她来大队一个月,该摸清楚的都摸清楚了。
上杨虽然穷,有赖林德水的领导,家家户户日子都还过得去。
只有石头嫂这一家,因为她是寡妇带孩子,身体又不好,一年到头总有几天是病着,她男人又是逃荒过来的,家里连个能支应的亲戚都没有,向来吃了上顿没下顿,大人孩子都跟风吹了就倒似的。
何秋想着能帮就帮,前两天夜里趁没人看见偷摸送了十斤粮过来。
可别小看这十斤,勤俭点的人家够吃半个月的了。
她虽然爱好做好事不留名,可又怕凭空扔进去吓到人,露了个面,没让人推就跑。
铁头看到了,知道她是好人,这两天一直跟在她屁股后面转悠。
不然今天晕过去,也不会叫何秋正好抱起来。
怎么晕的?饿的!
按说不应该啊,何秋皱着眉思量。
石头嫂摆摆手:“没……没有,还……还有呢。”
她话说得结结巴巴,何秋本来听得就费劲,拿出当年做俄语听力的架势,正襟危坐。
好半天才理出头绪来,不知该骂谁,最后憋回去:“不用省着吃,以后我每个月都给你们送。”
哐当,石头嫂跪下就给何秋来个三个响头,语速快起来,叽里呱啦不知说些什么。
她最怕的就是这种,跳起来倒退三步,眼看石头嫂还要把儿子也拽过来磕头,丢下句“不用送”,一阵风似的跑了。
她跑得太快,一向敏锐的人没注意到和林文东擦肩而过,对方还回头凝视她,从她出来的地方进去了。
七
八月薅花生。
何秋领了块责任地,一亩地算十五个工分。
农忙的时候,给的工分多,往常这工作量最多给十二个工分,很多都是一大家子合着干,大人小孩齐出动。
她早上蒸馒头带到地里,因为是在外面吃,用的二合面,也比一般人家强多了。
眼看十点,太阳高起来,她挎上茶缸子去垫巴垫巴。
田埂边起了棚子,专门用来烧水。
没人在,何秋舀一杯水,找了个树荫下坐。
她最怕人跟她闲磕牙,选的是避着人的地方,拿牙磨着馒头。
她吃饭慢,小时候为这没少挨罚,也是下乡,才又开始慢起来。
没人管她。
说是避着人,不过是和扎堆的妇女们隔出几棵树,毕竟就这么大点地方。
何秋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