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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一方天地间。
不见了,就像一阵风穿门绕墙而去,什么都没有留下。
不知为何,只认识短短数日,见他离开,安青的心中无端端地生出一些失落,感觉心中似乎有些空落落的。
看着他消失不见的地方,恍恍惚惚间,这几日的相处就像一场梦一样。醒得真快,有些……有些要紧的事情才……才发现了苗头,都还没来得及问他,就走了。
……
身后不远处的沐远朝着安青走来,在安青身后淡淡地问道:“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安青似乎像是还没回过神一样,双眼看向早已不见了踪影的地方,怔怔地说道:“走了!”
沐远绕到安青身前,顺着安青的眼神看向了外面,接着又看了看安青,好奇问道:“你干嘛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是在等什么人吗?”
听沐远这么一说,安青的眼底似乎有一层涟漪在微风下泛起,但很快被扩散到了岸边,消失得无影无踪。
安青回过神来看向地面,神色如常道:“没有!对了,东西……都放好了吗?”
沐远点了点头,说道:“那是自然,只等邹老板他们一到,咱们便可动身前往邑津了。”
一听‘邑津’二字,安青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安青似是无意一般,下意识就随口而出,问道:“邑津,是不是比这……随州城还要繁华许多?那里……应该很大吧?”
沐远抱着剑转身看了看别处,略有些自豪道:“或许吧,不过比起咱们青州来说,应该算不上大。”
安青也只是礼貌的象征性地问了一句:“是吗?”
结果沐远却是来了兴致,见到院中的桃树后,兴致勃勃地说道:“那可不?就好比是这桃树,你看……院中这桃树长得蔫头巴脑的,一看就知道不会结果。可咱们青州的桃树就不一样了,咱青州的桃树,不仅棵棵枝干都长得粗壮,就连结的果子也甜得很。而且果子还比你的拳头都大。”
安青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突然发现脚下的影子竟像是和自己记忆中的一幕出现了重叠一般,心里泛起了阵阵酸涩。
抬起头来看着上空那一轮红日,却又想起了那日在八廓街,某人说过的‘一场说丑就丑的旅行’。
不知为何,俯仰之间,这片刻的光景,似乎总能看到他的影子,避无可避,让人……让人喉间怪难受。
安青只得在心中自嘲:不过就是那个吴继明说话时声音和……和他很像罢了。这……在这个世界,这……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只是声音很……声音一样而已。那郑云修不还长了一张和……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吗?不还是完完全全不一样、甚至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想多了,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
后来,安青便自己一人出了门。
想要去街上转悠转悠,吃上一两串糖葫芦,再去人多的地方凑凑热闹,什么影子、情绪的自然就消失了。
……
街上,安青看着来来往往不少行人时不时地咳嗽,感觉这随州城中倒也不似河州那般寒冷,便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此前在河州第一次出府,遇上的那几个小孩儿。
以前近视,在父亲离开之前,未曾尝过多少生活的苦,所以一直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期待,觉得生活很美好。那时的自己单纯到不理解什么叫眼里有光。
现在,此刻走在随州城中街上的安青,或许该是叫‘孙弋清’。眼睛倒是不近视,而且看什么都无比清楚。但安青却发现,或许世界其实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么美好。不论是自己原来所处的那个世界,还是眼下这个世界。
养蚕人和卖炭翁其实一直都存在,就好比刚才从安庆身旁挑着柴路过的那位老伯。虽然随州城不似河州那般严寒,但眼下毕竟也算是寒冬,那位老伯却是穿着单薄的粗布麻衣。
即便是他已经从安青身旁走过,甚至是走远了,安青仍还能从身后的人群中听见他时不时地在咳嗽!
或许,‘天香院’里面算不上纸醉金迷,但……时间一久,难免会被夜晚的歌舞升平给蒙蔽了双眼,渐渐的便不能深切体会到‘天香院’外面的生活变成了什么样子。
想到此前琬娘的遭遇,再看看这人来人往的城中。或许,无论是在哪个世上,终究还是苦命之人较多吧!每个人都在自己所处的环境中苦苦挣扎,努力想要把生活变得更好。只不过,有这种能力的人终究不占多数。
就好比不是所有的付出都有相应的值得的回报。
你在泥沼中艰难前行的时候,没有人会愿意伸手来拉你一把。因为和你相同处境的人,他们自己都已经自顾不暇了。
而你那时候目之所及,看到的却是别人快马轻车上路。
泥沼于你是深渊,是磨难,是逆境,而对有快马轻车的人来说,不过就是沿途的一处风景而已,一眼过去,便就过去了,抛诸脑后。因为,他们根本就无需和你一样走这样一条艰难的路。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