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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在那里!你看见了吗?”庸宴顺着甜糕的软乎乎的小指头看过去,果然发现了卧在太师椅上的秦桥——
一片赤荒野园里,她竟然命人在小石桥旁边支了个小帐,那张太师椅分外突兀,比太师椅更突兀的是在一旁打扇奉茶的秦桂圆。
秦桥半坐起来,一手举着张单子,一手举着只羊毫,庸宴的家将和秦府的侍女们排做一队,各个脸泛红光地等候指示。
庸宴:“……”
“主上!”他怀里的甜糕替他呼喊出声:“我把爷带来啦!”
原本懒哒哒的少女似是突然来了兴味,立马转头看了过来,在看见他的那一刻,眼中倏忽绽放出别样的光彩。
庸宴:“……她这是又想要什么了?”
秦甜糕:“问问!”
于是庸宴就大踏步走过去直说了:“怎么不干脆把都督府的牌子摘了换成秦相府?”
秦桥起身,抬手招来盛司,接过甜糕递给他;又按着庸宴坐在太师椅上,站在他身后顺手捏肩,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你不喜欢?”
庸宴没反驳。
因为实在没法违心地说不喜欢。
秦阿房若想讨好谁,就没有她做不到的。庸宴不爱热闹,但府里有些人气,他心里其实觉得很好。
秦桥:“你可算回来了,中午我做了个噩梦,吓了一跳,差人去衙门找你,却说你去校场了。”
庸宴:“要是我真在衙门,你就打算为了个噩梦叫我回来?”
秦桥:“是啊。”
庸宴:“……”
秦桥的声音不大,却就在他头顶,带着几分真几分假,含着些试探的意味:“梦见我站在城楼上造反了,你带人赶来,一箭将我射落城下。”
她感到自己手下,他肩上的肌肉瞬间紧绷起来。
“我不会的……不会让你反。”庸宴自己冲锋陷阵的时候,总是想着死就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却似乎对秦桥总把生死放在嘴边这件事感到非常烦躁:
“好好的怎么做起这种梦,是夫人小宴的任务太紧了?”
秦桥垂下眼眸,耐心地给他捏着肩颈,不动声色地让他放松;声音听起来倒是信心十足:
“有钱就行,放心吧。内室修缮今天都已完工,剩下的都是些零碎活,好办得紧。”
就连瓷学的祭天大礼她也只准备了两天,区区一个夫人小宴,根本不在话下。
庸宴从腰侧拿出一把钥匙递给她。
秦桥接过。
庸宴:“盛国公府的库房钥匙,我母亲已经回信叫你随意取用。不要花自己的钱。”
秦桥不知道他还为了这事特意请示了国公夫人,一时间有种自己是个乱花钱的小妖精的错觉,不确定地问道:“真是这么说的?”
“骗你作甚?”庸宴想起这事还觉得有些气闷,秦桥操办此事已经足够谨慎,并无铺张浪费之举;只是花费甚大,他实在没办法,只好询问远在雍州的父母是否可以挪用一下盛府的银钱,过后他再想办法填补。
明明是写给父亲的,竟然两人都有回信:
“言念,
既然要了人家小相爷,就要好好对待人家。你多年夙愿得成,别再跟自己过不去。据我所知,阿房家业甚大,以你现在身家,根本无力支撑阿房花费。
勿要气馁,随信附上家中库房钥匙,你不要动,直接交给阿房便是。
母
若连妻子也养不起,你也不必姓庸了。
父”
秦桥戳了戳他面颊:“想什么呢这是?”
“没什么,”被父母认定养不起老婆的盛都督回神:“秦桔说你在主院,怎么又跑到这里来?”
秦桥:“唔,本来是等你一道用饭,但你回来太晚,我就先来这边处理事情,免得耽误了进度。”
庸宴闻言起身,让众人都散了,明日再来听吩咐。
两人沿着刚刚翻好的土地并排往回走。
庸宴一路走一路看,不时提些问题:“这是什么花木?”
秦桥一脸神秘:“你真想知道?”
庸宴侧头看她。
秦桥:“好啦,是萝卜。”
庸宴:“……”
秦桥:“南境军屯里不总见是吧?你们那边都爱种粮,其实萝卜很好,能放得住,也很滋补。你若看着好就送些种子回西南去,赶着开春种了。”
庸宴艰难道:“人家园子里最俗气不过是种牡丹,这萝卜算是怎么回事?”
“不懂了吧!”秦桥双手比划:“大俗即雅,萝卜长得快,还能卖钱。你看那边——生菜都长起来了,水汪汪的多漂亮!”
庸宴看了看她拖在地上的长裙:“这会儿你又不挑了?”
秦桥大言不惭:“我是多么随和的人,都督休要污蔑于我……你别这么嫌弃,现在正是种菜的热潮,瓷学打着亲农务桑的旗号,整个紫禁城都让他种满了,御花园里现在唯一能开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