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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一样不能入太庙和奉先殿。陪在英庙老爷神牌边上的,只能是嫡后钱皇后。
张羡龄到底不是土生土长的,对于死后神牌祔庙这种事,压根没什么感觉。但她能感觉到,周太皇太后的不甘心。
只是再怎么不甘心,直接跑来质问万岁爷这一举动,怕也不合适罢?
梳洗卸妆时,张羡龄同周姑姑说了这一句话。周姑姑听了,长叹一声:“阿弥陀佛,周老娘娘只是质问万岁爷,已经很好了。”
她附在张羡龄耳边,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这位侍长,在宪庙老爷登基的时候,可是大闹了一场呢。按理说宪庙老爷登基后,理应两宫禀尊,可她下懿旨说钱皇后是病废之人,又无子,不足以称太后,应当独尊她为皇太后。”
“还有这事?”张羡龄惊讶道,“那最后是怎么收场的?”
周姑姑点了点头:“宪庙老爷孝顺,不好直言相拒。最后,当时的首辅彭时领着文武百官一起跪在乾清门外恸哭,这才保住了钱老娘娘的太后之位。”
她一下一下梳着张羡龄的长发,感慨道:“说起来,钱老娘娘的那一双眼睛,还是英庙老爷北猎被困之时,生生给哭瞎的。其实她的眼睛真的很漂亮。”
寝宫里灯火如昼,周姑姑将金梳轻轻搁在妆台上,见张羡龄情绪有些低落,便安慰她说:“我们娘娘自然不一样的,等过了后日的册封礼,娘娘就是正儿八经的嫡后元后。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您的神牌也能进太庙和奉先殿的。”
张羡龄笑一笑,不作声。
梳洗罢,张羡龄走到寝间。朱祐樘倚着绣枕,手里捧着一本书,停在一页,久久未翻过去。
她凑过去挨着他,一看,是一本年幼的皇子公主启蒙所用的唐诗集,正翻到“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这一句。
张羡龄把脸轻轻贴在他的胳膊上,白色锦缎的寝衣,有些凉:“还是建奉慈殿吗?”
“嗯。”朱祐樘低垂着眉眼,“礼不可废。”
“其实,娘应该也不在乎这个。”他低声倾诉着,“我依稀记得,她走之前同我说过,希望葬在故乡开满杜鹃花的青山上。她告诉我,那杜鹃花可好看了,白色的,红色的,漫山遍野都是。可她记不得家乡在哪里了。”
闻言,张羡龄的一颗心像被雨水浸过似的,沉甸甸,空落落。纪娘娘是成化初年,大藤峡叛乱的时候被俘入掖庭的。二十五岁就死去了。
朱祐樘轻轻道:“我想派人,去寻一寻娘的故乡,看看她还没有什么亲人。”
“好哇。”张羡龄笑道,“说不定你外公外婆还在呢?到时候寻到了,一大家子接到京城来,热热闹闹的。”
“但愿如此。”
朱祐樘唇角微扬,将书合上:“早些歇息吧,明后两天都是册封礼。”
张羡龄点点头,唤宫女熄灭蜡烛,垂下绣帘。
26、第 26 章
皇后册封礼这日,张羡龄起了个大早。
天还没亮,朱祐樘就推一推她:“笑笑,该起了。”
张羡龄翻了个身,一把拉过被子,蒙住脑袋,不动。
朱祐樘低声唤了几次,张羡龄这才睡眼惺忪的坐起来,离了床榻。
周姑姑和梅香等人早就端来金盆、拿来盥洗之物、打开妆奁,候在外间。见张羡龄好不容易起来了,都忙不迭上前卷起绣帘,服饰她梳洗。
张羡龄迷迷糊糊地睁眼一看,屋里还点着灯呢,实在太早了!她哭丧着一张脸,提线木偶一样,任凭周姑姑和梅香她们给自己梳妆打扮。
因今日要穿大礼服,早上不能吃有汤汤水水的东西,以防出现要传官房的尴尬情况。
原本按照周姑姑的意思,早膳略微用些八宝馒头、金玉花卷之类填填肚子也就是了。
张羡龄老老实实吃了一天,然后便不乐意了。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册封礼好长好长,到最后,张羡龄饿得提心吊胆,生怕自己的肚子咕咕叫起来。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册封礼结束那一日晚上,张羡龄都要睡下了,还特意吩咐膳房明日早晨要做肠粉。有了吃宫保鸡丁险些被抓的前车之鉴,张羡龄也不敢放肆了,退了一步,只让膳房做素肠粉。
是以膳房送过来的,是两碟青菜鸡蛋的肠粉,没有肉。薄薄的两张,薄如蝉翼,很白,纸一样叠在盘子里头,浇了一些酱汁,洒了些许香菜,热腾腾的冒着白气。
还有一碟是改良过得肠粉,外头一层肠粉,包裹着金黄油条,咬一口,外柔内酥,很好吃。张羡龄一口气吃了好些,脸上又带了笑。
用过早膳,周姑姑替张羡龄将十二龙九凤凤冠戴上,正欲出门,张羡龄忽然想起一事:“梅香,我让你做的护膝哪儿去了?快拿过来。”
“娘娘真要戴哪个?”梅香略有些惊讶,她以为皇后娘娘叫她做这个就是为了玩呢。
“当然,快拿过来。”
上一回册封太子妃,张羡龄不知自己到底跪了几回,反正第二天膝盖都是青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