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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进山!”
    几句气呼呼的话出口,静楠一个字都没听懂,眨眨眼,茫然地看他。
    仿若一拳打在棉花上,连星其实也清楚她应该什么都不知道,怒气无处释放,便扭过了头,“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喔。”静楠想了想,问,“不可以吃烤兔子了吗?”
    “不可!”
    “鸟蛋呢?”
    “不给!”
    “烤地瓜?”
    “什么都没了!我不要你这个朋友了!”
    静楠低下脑袋,抿唇,一副失望的模样。
    片刻没听见动静,连星回头一望,被她这可怜的表情一击,当即也绷住了脸,生怕自己下一刻要出尔反尔。
    两个孩子的对话简单且幼稚,荀宴安静地听了全程,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
    连星的反应,他早就有所预料。
    倒是小孩抱着鸭子的手紧了紧,被小伙伴莫名其妙一顿骂,也很委屈。
    她说出了约莫是有生以来最重的话,“静楠也不要星星了。”
    说完背过身去,好似很硬气,但从荀宴的角度,轻易就看到了她的小兔子眼。
    泪水在眼眶中打着旋儿,欲掉未掉。
    小鸭子着急地发出“啾啾”之声,又探出脑袋对连星“嘎嘎”大叫,护主之意十分明显。
    荀宴默然看着这场景,起初脸色平静,他并不认为这种小伙伴的争吵不能存在。
    好友之间尚会有龃龉,总不能世间万物都顺着她来。
    但随着小孩眼眶越来越红,汇聚的泪水越来越多,荀宴终究是轻叹一声,低下身,微凉的指尖抹过那眼角,只是一句话都没说。
    可这种无言的动作,已经是安抚了。
    小孩扑到他怀中,眼泪终于簌簌流下,不是大哭,只是小声地抽噎,小小的背部微微颤动。
    连星神色终于一变,意识到圆圆可能哭了。
    他不安地探头张望,可小孩完全背对他,看不到一点脸。
    他只能看到荀宴轻轻拍着小孩,过了会儿,低声道:“不哭了。”
    果然是哭了。连星脸垮下来,他自觉并不理亏,可一旦惹哭了圆圆,就有种莫名的愧疚。
    身体扭动了下,在绳索的捆绑中无法挣脱,连星纳闷地想:明明是他身在敌营,怎么他还要为敌人操心?
    这群人已经知道了山寨所在地,几日来还不知对寨子做了什么呢。
    正想着,荀宴已经抱起人走到了他面前,不过小孩依旧背对着窝在其怀中。
    “连星,我有几件事问你。”荀宴淡道。
    不容拒绝的模样令连星神色一凛,“别想,我不会说的,誓死不会出卖我们寨子!”
    “嗯。”颔首间,荀宴在他面前径直落座,“你认为,桥山寨是造福当地百姓,行狭义之事对吗?”
    连星梗着脖子,不语。
    “即便你们行劫掠之事,可劫的都是为富不仁的奸商、为官不正的贪官污吏,是吗?”
    连星目露赞同。
    掀眸睨去,荀宴问:“那为何多年来,天水郡百姓生活丝毫未有改善,甚至越来越糟?”
    “我知道,百姓都会暗地护着你们。你可知,每当官府遣人去捉人,被围攻之人混入村庄后引来官府大肆搜查,毁过多少房屋、庄稼?为了掩护一人,全村人都可能被官府重重盘问,甚至减少该有的救济。在此之后,桥山寨派人去帮过他们吗?”
    “所谓的奸商、贪官污吏,有据可依吗?还是说,一切全凭你们空口断定?”
    “夔州那名行商,从未为恶,在天水郡施善行德,却为何遭了你们毒手?”
    ………
    一桩桩、一件件、一句句话语,让连星冷汗再度流下。
    他无法回答。
    且有些事,是他也不知道,或者说从未注意过的。
    荀宴的目光依旧平静,可连星却不敢直视,“似桥山寨这等,我见识过许多,亦亲手投入大牢许多。匪寇之流而已,给自己扯上为民的旗号,并不能清高多少。”
    连星想反驳,发现无从下嘴。
    “你知道,京中对待这等匪徒,是如何处置的吗?”
    连星投去疑惑目光。
    “若老实些交待,按罪处理,或留全尸,或发配某地劳作。但若是反抗、誓死不从者,鞭刑、老虎凳、夹板、剥皮等刑罚,可以轮番上。”
    随后,荀宴好心地给连星普及了这些刑罚的具体内容,听得他瞪大双眼,冷汗流得愈发厉害。
    不一会儿,全身依然湿透了,面上湿漉漉。
    庭风一吹,令他浑身不由自主轻颤了下。
    原来官府对他们一直都这么仁慈的吗?
    连星知道曾经有个兄弟被真正逮到过,在牢中待了三日被放出来了,只是三日没怎么食米水,人憔悴了些,其他都没问题。
    当时连星还笑官府都是病猫,没什么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