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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长谈一成不变地解释,面上带了点憔悴。
他站在妖君銮殿外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声音极轻:“千杯,我知晓我犯下过许多错事,也尽力在想着弥补。但不是我做的事情,你不能一并归总到我身上。”
这种情况显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尊贵的六界君主好像每日都会来一次,对着一个紧闭的房门自言自语似的说话。
直到一个下人低着头快速地从长谈身边经过,手里端着个托盘进屋送茶。
门轻声打开又轻声关上,迅捷的像方才的动静只是假象,若不是下人送了茶又立马出来再次经过长谈身边时,低头嗫嚅着说了句:“天君,您请回吧,君主在忙呢。”
长谈不言语,下人无法,纠结地扭头朝屋子的方向看了眼,最后就当自己没完成任务,匆匆走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千杯也没指望长谈真就会因为一句话就走。
因为长谈近日的表现,千杯已经好多天没好好处理妖族内务了,他与长谈之间的恩与怨早就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的。
刚知道商壹是被封在了以假乱真,千杯只是觉得惊讶,倒没觉得伤心。在他以往的回忆里,这位天君能做出任何事情都不奇怪,但因此事,他更加觉得是应该多听商先生的话,根本不能和长谈这人谈真心。
“千杯……”门外长谈又出声了,这次连声音里都带上了明显地无奈和憔悴:“你冰火狐一族,是我对他们不住,我虽是不得已,但绝不为自己开脱,你怪我理所应当,可我有哪一次是对不住你的么?”
他问:“你到底还要我怎么做?”
“我现在连说话你都不相信了,商壹他真的是……”
“哗啦。”
门开了。一身红衣的千杯从屋里走出来,步伐沉稳,脸上没多余的表情。
长谈眼睛一亮,下意识就想上前,就听已在三米开外站定的千杯说道:“君上,于公,你为君,我为臣,你如此这样光顾我妖族,让其余君主如何想?别人的想法是你与我都不能干涉的。于私,我承蒙过君上几万年的抚养与照顾,自然知道君上是怎样如履薄冰,但我冰火狐一族被灭之事,你非主凶也为帮凶,我不能替先人原谅什么。”
自始至终,他表情都是沉静的,就是说到后面时,声音才带了些埋怨。
从这点怨里,长谈似乎也想起了他悉心照料将这小狐狸养大的场景,并想,如果他不是天族太子,跟天降没关系,他们之间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因此心里便也跟着起了一层恨。
那股恨令他喉咙间发疼,发出音节都是困难的:“我……”
“于情,”千杯打断他,还在说:“君上在我幼时怎样对我我自然知晓,也不敢忘,对于你所说的话,我该相信,但此时我也只能是千杯。”
他盯着长谈的脸,哪怕看了千千万万遍,却还是像不怎么认识眼前的人:“可于理,我却是妖界君主,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君上如不用身份压我,兴许我都不愿意再效忠了,但商先生我可以心甘情愿听他教诲。他为我族鞠躬尽瘁。你说他是自愿离开此地,那如若没有君上先施以假乱真在前,他会想到这点吗?”
长谈沉默了,他从没说自己刚开始对商壹是心存杀意的。而对方的实力强悍,真硬着来谁死谁活也说不准,所以他想到了以假乱真。
打算在那里面──自己的主场里把这个黑手做全。却没想到以假乱真里还有一道无字天书,因此出了意外,什么都没做了。
后来发现昔日性冷淡有了心上人,惊奇之下,长谈又想,他也并不是非要杀人,只要商壹能离千杯远远的就好了,所以就和恋爱上脑的商壹达成协议,将商壹送到了现世。
但千杯的一串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每一句其实说得都不算重,可长谈就是知道,千杯在给他们两个之间留后路,没把话说全。
实则对于长谈之前的心思,他早就看透的八|九不离十了。
果然,长谈开口模棱两可地又说道:“君上,我不是小孩子了……”
“不是小孩子了还敢顶撞六界君主?狐狸脑袋浆糊了?”一道声音突兀地打断千杯的话,声调冷然,带着大家长一般的教训与轻斥。
千杯惊愕地抬头去看,下人兴奋着脸“噔噔噔噔”地越过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两道身影,致力将自己的职责做全,禀报:“君主,商先生回来啦!”
千杯推开他,忍着眼眶突然泛起的酸意:“看到了。”
下人便又兴奋着脸“噔噔噔噔”下去了,看起来要把这件事四走奔告。
长谈扭身去看,没说话,但方才紧绷的神色终是放松了些。
商壹牵着唐珂的手,两道身影并行着往庭院里走,脸上还带着家长一般的严肃。
不知道多久没见了,好像真的特别久了,千杯从没有哪个时候觉得身边还有一位亲人在的念头这么强烈,刚才泛酸的眼睛此时又开始热,不一会儿竟是直接红了。
他脚下上前几步,在离商壹几步远的地方站定,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