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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逃跑这种事都做出来了,不肯回来也不算什么了。”
这一日午后,谢昭坐在裴邵南屋内的塌上,一边吃着糕点,一边与与裴邵南说起这事:“只怕咱们小廖将军这会儿怕是愁得觉都睡不好了。”
裴邵南垂首观摩自己的画作许久,确认画作没什么需要添加的东西了,这才满意地放下笔,顺着谢昭的话说道:“总会适应的。”
顿了顿,他微微一笑道:“说不定再过几日,圣上的赐婚圣旨就要下来了。”
这倒是很有可能。
谢昭听了深以为然:圣上既然愿意让公主待在廖青风身边,可不就是默许公主的追求了么。只怕那头廖青风稍微被公主磨得耳根软一点,回头赐婚的圣旨就要到延定了。
这样想,谢昭没忍住笑:“看样子除夕那酒还真没白喝。”
略过廖青风和公主的事情,裴邵南转而问起谢昭别的事情:“你们御史台最近闷声不响,是在准备什么大事情吗?”
“你消息倒是灵通。”
谢昭惊咦一声,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裴邵南,开玩笑道:“你放心,事情的确是大,但是和你们吏部无关。”
“和吏部无关,但火却很有可能烧到吏部。”
裴邵南抬眸看了眼谢昭,慢条斯理道:“不止是吏部,你们要是真的要和那一位对着干,只怕是要在满朝都掀起血雨腥风。”
这口气像是知道御史台要弹劾谁似的。
谢昭收了笑,认真地看向裴邵南,迟疑道:“……你哪里来的消息?”
“裴家好歹在京城待了这么多年,好歹算是有些人脉的。”
裴邵南四两拨千斤,轻轻巧巧跳过谢昭的问题:“我这回也只是想和你说,丞相与圣上也是一起经过事的。这些年丞相在朝中扎根颇深,你们要是想要动他,只怕六部都要受到波及。”
听裴邵南挑明,谢昭便也不藏着掖着。
“不是我们想动他,只是他这回做得太明显了。”谢昭叹了口气,“你在吏部做事,对于官员调动想来比我更清楚。你说说,这些年来丞相提拔的那些人,是不是大多都是同乡之人?若是御史台再不弹劾,丞相怕是要党羽满朝野了。”
裴邵却说:“说不定圣上对此全然知晓呢?”
见谢昭怔住,裴邵南继续道:“有一件事想必你不知晓。”
谢昭问:“……你说。”
“当初先皇驾崩,就在当时还是太子的当今圣上即位的前一晚,有藩王突然造反,带兵攻进皇城。在危难之际,有两人站出来保住了圣上,终于拖到援军到来。”
裴邵南看着谢昭,缓声道:“这两个人,一个是你的父亲,另一位,就是如今的丞相徐一辛。”
这样的宫廷秘闻,谢昭的确是第一次得知。
听完裴邵南的话,他一下子失了言语。
裴邵南说道:“在那之后,你父亲成了将军,而徐一辛成了丞相,两人一文一武辅佐圣上多年。这些年来御史台不是没有弹劾过丞相,只是由于丞相做得并不是太过火,圣上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问谢昭:“明知不可为,御史台何必要惹上一身腥呢?”
——可御史台的本职就是督查百官啊。
谢昭在心中这么回。
在裴邵南温和劝导的眸光中,谢昭还是退了步。
他说:“我会找圣上去私下说明这个情况。如果圣上与徐大人说了这事后,徐大人能有所收敛,这就皆大欢喜了。”
这是折中的好办法。
裴邵南露出笑:“这样再好不过。”
谢昭不知道的是,在他觐见秦厚德之前,御史台已经有人把写满了弹劾之语的奏折递到了秦厚德的案上。
耿直的何大人洋洋洒洒写了丞相一折子的罪行,把丞相从头到脚□□了一回,一会儿骂丞相提拔同乡、唯亲是用,一会儿又骂丞相和太子走得太近、家里亲戚都当上官,把丞相骂得那叫一个体无完肤。
这奏折被秦厚德扔到了徐一辛脸上。
纵然徐一辛自认经历多年风雨,应该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可看完这封不留情面的奏折后,还是没忍住拉下了脸。
他把奏折合上,跪在地上俯首道:“这奏折一派胡言,圣上千万不要被奸人蛊惑。”
奸人?
秦厚德咀嚼这个字眼,静静看着徐一辛:“这奏折言辞虽然激烈,但是多少真多少假,朕和丞相心里应该都清楚。”
见徐一辛伏倒在地,秦厚德想起多年前徐一辛对自己的帮扶,语气到底还是软了软:“地上凉,丞相还是起来说话吧。”
这是轻拿轻放的意思了。
徐一辛松了口气,站起身来。
他眼中刚刚浮起的笑意很快因秦厚德接下来的话语烟消云散。
“朕和丞相认识多年,这些年一起走过风风雨雨,与丞相的感情早就超出寻常君臣。”
徐一辛抬起头,只见辅佐了几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