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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不胜唏嘘:真是没想到有朝一日,当初拖着伤腿擅闯宫廷去弹劾冯德麟父子一事,竟然能成为自己吃得了苦的佐证。
谢昭这样娇生惯养长大的年轻人愿意跟着自己出去考察,何方满是欣慰。
他卸了严肃的表情,难得亲昵地拍了拍谢昭的肩膀,带了几分年长者对后辈的关照:“谢大人的这份心意我收下了,只不过谢大人还是留在山庄为好。御史台只有你我二人来到成源,我离开后,你要肩负起御史的责任,监察伴驾的官员们的行为。”
谢昭难得正经地和何大人保证道:“您的嘱咐,我一定会做到的。”
有了谢昭的这句承诺,何方第二日早上就带着两名随身服侍的下人走了。
秦厚德知道这件事后哭笑不得,和陈福叹息道:“这个何方真是个劳碌命。这么好的休息的日子,他都不懂得珍惜,偏偏要自找苦吃,大夏天的跑去外头监察那些小吏。”
说着说着还是笑了起来,感慨:“如果满朝都是何方这样的官员,便是朕每日不再上朝,一切都还能井然有序。”
谢昭没有辜负何方的期望。
有他在旁督促,原本见何方离开后蠢蠢欲动地想要偷懒的文武官员也只能歇了心思,打起精神来辛勤办公。
但是日子一长,官员们渐渐觉察出谢昭的好来:他是个难得的公私分明之人,且并不迂腐。只要官员们完成自己的职责,其余时间他们喝酒或办宴席,及时偶有出格,这位谢大人也不会弹劾他们。
加之谢昭家世出众、相貌俊逸,又是个见人三分笑的性子,于是很快和官员们打成一片。
文官们惊喜地发现谢昭名不虚传,既能作画又能填词;武官们也很愉悦地发现这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谢大人居然有一副好酒量,甚至称得上千杯不倒。
谢昭因此很快成为了避暑山庄内最受欢迎的人物。
这一日下午,秦厚德把谢昭叫到书房来,笑话他:“我听说你最近是个紧俏人物,大家聚会都要叫上你。”
他问一旁的陈福:“你来说说,御史台之前可曾出过这种讨喜人物?”
由于御史们专职弹劾,因此在官场的人缘并不怎么好。毕竟谁也不想整日提防身边人,也不想哪天言语或行为不慎,第二天就被当朝弹劾。
像谢昭这样和其他官员打成一片的御史的确罕见。
陈福笑眯眯地应和:“回圣上,并无。”
他知道秦厚德要听什么话,所以专捡秦厚德爱听的话说:“是谢大人脾气好,所以大家都喜欢。”
谢昭摆摆手:“您高看我了,那些大人大多是看在您和我祖父父亲的面子上,这才愿意给我个面子,和我多说几句话。”
他暗想,受人欢迎在官场可不是个好词,哪天要是圣上看他不顺眼了,只怕受人欢迎也要变成结党营私。这可是个不小的罪名。
秦厚德说:“只是现在看来,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你。“他问谢昭,”你知不知道有人看你不顺眼?”
谢昭立马反应过来,语气肯定:“是刘大人吧。”
秦厚德笑:“果然聪明。”
京城送来的奏折在案桌上高高累起。
秦厚德同谢昭说笑几句,又坐回桌后,叹了口气开始批改奏折。皇帝也不是个轻松的活,每日来自全国各地的奏折不计其数,秦厚德虽然远在成源,可是每日还是要花上不少时间在批改奏折上。
谢昭一边替秦厚德研磨墨水,一边好奇道:“刘大人弹劾我什么?”
秦厚德在一个一封奏折上写下阅字,放在一旁:“你不用在意,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轻叹一声,拿太保大人无可奈何:“太保年纪大了,难免有些顽固。”
那奏折就甩在谢昭眼皮底下,他不经意扫过,隐隐约约看到了“筑陵”二字,又扫到几个数字。
谢昭没放在心上,漫不经心地继续问:“哪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您同我说道说道,让我也有个数。”
秦厚德哑然一笑。
他刚打算开口,忽听到门口传来老人浑厚苍劲的喊声:“臣刘良庸有事相奏,请求圣上召见!”
这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秦厚德放下笔,揉了揉太阳穴。他叹了口气,起身和谢昭开玩笑:“现在你就知道是哪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谢昭问:“我要出去听一听吗?”
秦厚德打量他一眼:“你这样子可能不方便,就留在这里吧。”
不方便?
谢昭看着自己的一身青色常服,觉得自己有些没明白。
陈福站在他旁边,悄悄和他说:“您等会儿就明白了。”
书房内外由一座锦绣山河屏风相隔开。
谢昭坐在屏风后的书房里,听着外头的太饱大人中气十足的弹劾声,果然很快就明白了。
太保请过安,开门见山:“臣今天还是要弹劾谢昭!”
秦厚德无奈的声音响起:“太保今日又要弹劾谢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