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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噗地笑了:“我靠,还是俞夺请啊?怎么这么多年了,每回都是俞夺请吃饭?”
“有吗?”乌龙茶敲敲桌子,“我记得我以前周六周天打完两天单子,基本每回周一都请你们几个吃顿饭吧?怎么就成了光俞夺的了?白眼狼啊?”
“是,每周一,网吧楼上的湘南小炒,”阿伟说,“五个人每回点俩菜,米饭免费,结账二十五。我记得一四年从网吧搬出去的时候,那家湘南小炒都让你吃倒闭了。”
乌龙茶:“……”
包间寂静片刻,众人哄堂大笑。
几声开怀大笑,便好似破冰,刚刚进门那点端着的客气劲散了个一干二净。
六七年前的老事一下就又都潮水般涌了上来,好像回到了一三年、一四年,五个人穷得叮当响,谁正经拿锅煮了包加蛋泡面都一定要上来拿碗等着分一口的日子。
阿伟拿着筷子站起来,叉着腰,给众人学鸭鸭和他女朋友俩作逼吵架的现场,一会哭哭啼啼,一会要拉绳上吊,学得惟妙惟肖,满屋“哈哈哈哈”的大笑。
乌龙茶笑得打跌,手肘搭在俞夺肩膀上:“怎么样,心动了吗,早点找个女朋友?”
俞夺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找个女朋友一块上吊?”
“谁让你找要上吊的了?找个合得来的啊,”乌龙茶扭头,“找个人陪着,不比你现在阳历年阴历年年年呆在基地过年打rank强?”
俞夺耸耸肩:“强扭的瓜不甜。”
乌龙茶:“你没扭过你怎么知道不甜?”
俞夺想起他两年前翻车惨烈的网恋情,沉默了会:“我没扭动。”
乌龙茶:“?”
这又成猜谜环节了,乌龙茶以为是俞夺不想谈恋爱耽搁训练,便转而问:“那你今年过年去哪?别告诉我你还准备呆在基地。扫厕所的都放假了。”
俞夺看了乌龙茶一眼:“真聪明。”
乌龙茶:“……”
有一件事属实是让乌龙茶百思不得其解:“不是,你爸现在不都搬到佘山来住了么,从NOG基地到佘山,开车一个小时,就这你都能这么多年连回家看一眼都不回去?你跟你爸是有深仇大恨还是……”
俞夺做了个停的手势,笑道:“没深仇大恨。就是没必要。有什么我非回去不可的理由么?没有吧?”
乌龙茶松了手,半晌,给俞夺竖了个大拇指:“你和你爸不愧他妈是亲父子俩。”
太久远的事,乌龙茶也记不清了,他也从没见过俞夺他爸……乌龙茶甚至都怀疑从俞夺一个人辍学跑上海来打职业到现在,俞夺总共就和他爸见过一次面:S4俞夺回家求他爸帮他改了身份证年龄,让他去打世界赛。
后来身份证是改了,可俞夺也没再回去过。
乌龙茶记得第一次见俞夺,在新时代网吧:下半夜两三点,一个高高瘦瘦,一看就十几岁的小孩背着个包,来问他这有没有洗澡的地方。
这网吧是他表姐的,乌龙茶念完高中就没上了,在这算半个网管。
乌龙茶说有,但要收钱。
这小孩给了他十块钱,五块钱买一盒泡面,五块钱洗一次澡。
其实网吧没有公共澡堂,那个“洗澡的地方”就是他表姐平常早上来洗脸洗手的地方,一个洗手池,一根热水管子,挂着两片毛巾。
乌龙茶昧了那五块钱,带人到“澡堂”。其实那“澡堂”统共就有他表姐的两片毛巾,但乌龙茶怕这小孩手脚不干净,把毛巾和热水管子都给偷走了,就守在门口盯着人“洗澡”。
被人盯着,这小孩也没说什么,脱了外套,脱了上衣,从包里翻出一条毛巾,用温水打湿,没多少表情地低头从肩膀擦到胳膊。
乌龙茶一开始吓了一跳。……因为他站在后面,看见那小孩后背胳膊上都是淤青,本来又瘦,一弯腰一根根肋骨突出来,看得人心惊肉跳。
乌龙茶记得自己当时心想没想到这小子看着长得挺帅,还是个喜欢打架的啊,瘦成这样,上去跟人打架也不怕被人把胳膊腿擓断了。
可这小子又看着怪可怜,兜里的五块钱就愈发烧得慌了。乌龙茶摸了摸鼻子,在后面主动问:“哎,你叫什么名啊?”
“俞夺。”俞夺说。
这是一三年的事了。
是乌龙茶第一天认识俞夺。
再往前的事,乌龙茶就只能算是知道个概况了:俞夺是跟他爸长大的,俞夺他爸是做生意的,早年吃了不少苦,一三年,俞夺给自己辍了学,要来打职业,临跑到上海来前差点被他爸把手给打断。乌龙茶第一回 见俞夺俞夺身上那些淤青也算是打架打的,跟他爸打架打的。
一场酒喝到零点过半。
众人皆大酣,乌龙茶撑着头,眼皮子直打架:“你们都怎么,怎么回去?……喝酒了就都不能开车了吧?”
“车先停这,明天来开。”俞夺按了按太阳穴,“我去打车……哦,是我去买单。”
……
等俞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