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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踪。他噙笑说:「今日夜色好,登楼望远甚好。四野八荒,千里疆土都能纳入眼底。」
李治睨了他一眼,没有回话,然而唇角笑意更深。
不多久便来到凌烟阁。只见小楼里头灯火亮着,阎立本人却不在。问过宫人才知道阎立本也赴宴去了。两尺长的几案上搁着草图,几名功臣容颜仅仅数笔勾勒,神态已是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在韩纯臣过往的记忆中,太宗应该在二月下旬才下诏要将作少监阎立本为二十四功臣绘制画像,这一世提早了半月有余。
但他并不以为意。
两人三言两与评论几句,没多久,李治便打了个哈欠说乏了,让宫人整理了凌烟阁三楼枕席让韩纯臣休息后离开。
韩纯臣登上三楼,凭栏见到李治与宫人走着走着突然拐弯绕向甘露殿,他不禁笑了。
即便李治口口声声说不赴宴,也只是说说罢了。身为皇子,帝王邀宴,怎能学多疑又任性的太子真的缺席?
009 花朝血炙凌烟阁 (5) 惑溺:我不卿卿, 谁当卿卿(時起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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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花朝血炙凌烟阁 (5)
即使宠爱他的生身父亲,终究是千古一帝,他脸还是得露,还是得讨好帝王。
韩纯臣猜李治大抵会向太宗说是与他一起读书到深夜,博取太宗欢心吧?在这以骨肉至亲鲜血立国的天家皇朝,哪个皇子真的是胸无城府呢?
望着甘露殿歌舞声动,这晚宴恐怕还要持续一阵子,韩纯臣想睡也睡不着,便熄了灯,趴在阁楼上的窗旁,望着宫阙,也望向胜业坊。怀中陶偶磕得他生疼,他伸手摸了摸陶偶,想起房若晓。
已经是花朝节了,房若晓为了陪伴母亲养病至今未归,就不知何时才会回长安?是不是在华清池畔乐不思蜀了?等她回来后,他已经考完童子科了吧?
正当想得出神,南边层迭的宫阙隐约有黑影闪动。韩纯臣微瞇了眼,屏气凝神细瞧。只见这些黑影越聚越多,且动作迅速,接近武德门瞬间,韩纯臣似乎看到灯烛晃动,虽然一会儿便平息了,但他心凛想起了前世发生的事。
难不成是太子李承干发难了?为何提早了?不可能吧?
不,真的提早了。上一世李承干四月逼宫,这一世却在二月!
就连阎立本绘制二十四功臣的事都提早了,那李承干政变的时机点又为何不会提早?
人生道路牵一发而动全身,既然他改动了自己的道路,摇身一变成为李治的侍读,打破山东与关陇门阀的隔阂进入房玄龄门下,在房家与房若晓相识,那么未来命运随之改变又有何不可能?!
韩纯臣看着人影在黑暗中飘忽移动,似是未曾遇见阻挠,他不禁心凛,他与李治一路行来也未曾见到几名羽林卫或监门卫,为何门禁松怠至这般?必定是串通好了!
而武德门外是武库,若由武德门进入,只有东宫来的人!
前世李承干虽说想谋反,却未曾侵入过内廷便被禁卫军围在东宫,这一世难道有所不同吗?难道这一世太子将会武装政变吗?
在韩纯臣接近李治后,命运已然变动,他以为无须在意的枝微末节却老早暗示他未来已然不同!
眼见树影间暗藏危机逐渐扩大,他不禁往甘露殿看去。不巧的是李治正由甘露殿出来,似是想往东宫的方向去!
他连忙往楼下跑,脚步声在阁楼阶梯上乒乓作响。他忘了在未点灯的漆黑楼梯上奔跑有多危险,果然,下一刻,他一脚踩空,往下跌了下去,沿着阶梯滑至一楼,疼得他呲牙裂嘴,躺在阶梯上不能动弹!
疼痛让他清醒许多,韩纯臣忽然想到,他为何要去报信示警?
倘若将来登上皇位的人不是李治,武曌便不会成为天后,许敬宗没有依靠,也害不到他韩家!韩纯臣略为迟疑,却已听阁楼有人推门而入。
他心惊是否自己跌下楼梯的声响太大引起叛军注意,却听李治跨门而入道:「韩纯臣,你在哪,黑灯瞎火的,没事吧?」
几乎是同时间,他听见不远处传来杂沓脚步声,有人低喊:「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是不是事迹败露了?」
「那又如何!今晚武库的卫兵和监门卫杀都杀了,还怕杀几个人不成?」
「皇子也杀吗?」
「那年玄武门又少杀了谁?」
「殿下!快进殿!关门!别点灯!」
009 花朝血炙凌烟阁 (6) 惑溺:我不卿卿, 谁当卿卿(時起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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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花朝血炙凌烟阁 (6)
方才李治关切的嗓音让韩纯臣心软,在未意识到之前,他已然喊出声。
李治怔愣间已让韩纯臣拉进凌烟阁,随行四名宫人亦是匆忙入殿,掩紧门扉。韩纯臣立即趋前吹熄灯笼中的烛火。
「怎么回事?」李治蹙眉问道。他并未听见叛军对话。
黑暗中李治隐约看见韩纯臣轮廓,听他附耳压低声音说:「臣由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