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嘉深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没想到，你在这边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他摸了摸她的头发，又捏了捏她的耳垂。
    “你会不会觉得我特别事儿啊？你应该了解我的呀，我平时没有这么愤世嫉俗的。”林曦试图挽回自己的形象。
    胡嘉深愣了一下：“没有。我只是……算了，我们不看法老了。走吧，我带你去吃一个好吃的。”
    林曦傻乎乎地被胡嘉深牵住，离开了胡嘉深。
    胡嘉深说的好吃的，居然是烤棉花糖。他振振有词地说道：“不开心的时候，多吃点甜食，会让人心情变好。我希望你心情可以变好。”
    晚上两个人去了牛津街。每年圣诞节，牛津街都会精心布置造型各异的灯。整条街被彩灯装饰得如梦似幻，热闹非凡。虽然彩灯样式各异，但是林曦最喜欢的还是小天使，她身姿曼妙，在空中轻舒双臂，微微看向天空，好像一切都可以原谅。
    现在的林曦便是这样的心境，她觉得，一切都可以原谅。
    关于勇气，关于自信，关于向上的野心与较劲，她一直以为这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她必须要一个在黑夜中前行，去找到属于自己的力量。直到突然有一个人牵住了她的手，她才意识到，那掌心传来的温暖和力量，本身就可以让她变得更加勇敢，自信，坚强与平和。尽管前路依然漫长而黑暗，这段旅途也会因为另一个人的存在变得更有希望。或者说，这段旅途即使黑暗，似乎也变得可以忍耐，甚至值得珍藏。
    而现在，她睁开眼，看见身侧的胡嘉深，就是这种感觉。
    胡嘉深察觉到林曦的目光，他指了指对面的小天使，对林曦说道：“你过去，我给你拍照好不好？”
    林曦点点头，蹦蹦哒哒地跑了过去。
    在胡嘉深的镜头里，林曦笑得非常可爱，与半空的小天使竟然有几分相似。胡嘉深忍不住也笑了，他转身开启了自拍模式，与林曦一起合影。
    趁林曦给晓雅挑选圣诞礼物的时候，胡嘉深给小赵发了消息，让她把自己的回国的机票取消。他可能要在伦敦多呆一段时间了。至少，他想，至少要等到林曦这边事情解决才好。
    林曦给晓雅买了一双真皮手套，晓雅手凉，戴手套可以防止她的手冻伤。
    “那我呢？”胡嘉深问道，“我没有礼物吗？”
    林曦似乎早就料到胡嘉深会问这个问题，她从礼品袋给胡嘉深拿了一条围巾，踮起脚尖给他围好。末了，她还满意地拍了拍胡嘉深的肩头：“是个帅小伙。”
    胡嘉深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林曦：“你的礼物。”
    林曦震惊地看着胡嘉深，忍不住把手塞进胡嘉深的口袋里：“我的天呀，你这个口袋也太大了吧。”
    胡嘉深催促：“快看看我给你的礼物。”
    林曦充满期待地打开，居然是个手机。她惊讶地看了看胡嘉深。胡嘉深点点头：“是的，以后一定要记住接我的电话。”
    林曦敬礼：“遵命！”
    林曦回到家的第一件事，便是冲向晓雅的房间，把手里的礼物交给她。晓雅手里拿着冰淇淋，一边吃一边看电视。
    林曦坐到她身侧，着急地问道：“怎么样？说了吗？”
    晓雅一声嗤笑：“说了。”
    这个反应，好像不太对呀。
    林曦有点退缩：“结果怎么样，你想讲吗？”
    晓雅把视频关了，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的时候眼圈已经红了。她慢慢地说道：“这件事已经解决了。怎么解决的呢？是这样的。我今天鼓起勇气，直接找了院长，然后把这个事情如实告诉了他。然后下午我照常去给查理上课。”
    晓雅的情绪有些激动，她停下来平复呼吸，接着又说道：“我下午去上课的时候，匡老师过来了。我当时心里挺慌的。但是还是平静地上完了课。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匡老师走过来了。他当着我学生包括查理的面，问他们知不知道怎么用汉语说bitch，然后他看着我说：‘我猜你们没学过。我来教你们。□□。’”
    晓雅说到这里，眼泪止不住掉下来。但是她咬咬牙，生生憋了回去，然后又吃了一勺冰淇淋。
    林曦心疼地上前抱住她：“那……就这样吗？”
    晓雅摇摇头：“还能怎样呢？这件事不可能闹大的。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匡老师以后会更小心谨慎吧。你知道吗？他说□□的时候，我的学生都在笑。查理也在笑。”
    晓雅叹了口气：“查理也不愿意把事情闹大。他下半年就要去中国留学了。他不愿意失去这个机会。”
    所以最后，所有人包括受害者都选择了息事宁人。自尊在利益面前不值一提。好心与正直，只换来偃旗鼓股。
    晓雅指着冰淇淋跟林曦说道：“我的心就跟这冰淇淋一样冷，你知道吗？拔凉拔凉的。我早该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都不知道我在期待什么。”
    林曦看了看窗外，天色一片漆黑。
    她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期待良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