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要离开国内，去东南亚？”
    徐佳成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赵司哲继续问道：“那你……那位同意？”赵司哲刻意不提“老公”二字，这两字让他觉得……心烦意乱。
    徐佳成平静地看着窗外：“最近已经分居了，正在办理离婚手续。”
    “你要离婚啦？”赵司哲脱口而出。
    是自己的错觉吗？为什么徐佳成听出了一丝雀跃？她心里觉得……赵司哲真的有点奇奇怪怪。难道他对自己？她立刻让自己打消了这个念头。这太荒谬了。
    赵司哲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不对，自己帮自己解释道：“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现在挺好，你要复活了。”
    徐佳成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了一眼赵司哲。
    “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徐佳成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嘴角露出了微笑：“我想去保护大象。”
    “啊？”赵司哲转头看向徐佳成，“你再说一遍？”
    徐佳成便又重复了一遍：“我想去保护大象。”
    赵司哲几度张了张嘴唇，不知这话该如何去接，最后只能憋出一句：“你怎么想的呀？”
    徐佳成淡淡地解释道：“读大学那会儿，我和胡嘉深还在一起。有一次暑假，我们一起去泰国旅游，当时有一个旅游项目是可以坐在大象的背上去游玩。你知道吗？”
    赵司哲“嗯”了一声，表示自己正在听。
    徐佳成的声音像是木制吉他流淌出的弦鸣，每一声余韵都是往事悠悠。她继续讲道：“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大象。他们体型那么大，我站在它们身边，都担心它们会突然伸出脚攻击我。”
    赵司哲笑了一下。
    “但是他们没有。他们体型庞大，但是却有一双非常温柔的眼睛。我为此着迷。当时胡嘉深担心我害怕，便提出希望跟我骑一头大象。但是那双眼睛，让我相信，即使我一个人也没有问题。我骑在大象的背上，它慢悠悠地驮着我往前走，我的脚可以接触到它有些干燥的肌肤。这种触感很神奇，它让我非常地快乐。”
    徐佳成讲到这里，叹了口气：“其实我当时已经在考虑要不要跟胡嘉深分手了。我很爱他，可能到现在都爱，但是他有些幼稚，这不是他的错。我喜欢他的幼稚。但是，他跟我不合适。最近那段时间，我一直很纠结，闷闷不乐。但是那头大象，真的让我很放松。你能理解吗？那个时候，它慢悠悠地驮着我往前走，我会忍不住很开心。我是不是有点奇怪？”
    赵司哲出乎意料地默不作声，他眉头微皱，似乎陷入了某种情绪。
    徐佳成摸了摸无名指，那个地方前不久刚刚摘下了一枚戒指。她继续说道：“后来我跟胡嘉深分手了。我如我的妈妈所愿，选择了王守珑。他可以在事业帮助我，让我走得更高更远。但是我一直不快乐。我的妈妈……最近去世了。随着她的离开，我突然觉得我的人生一点意义都没有了。如果我不愿意爬得更高更远呢？你看，我还失去了胡嘉深。我永远地失去他了。”
    原来是……这样吗？赵司哲想到徐佳成之前的颓废与失态，原来是这样啊。他忍不住怜惜地看了一眼徐佳成。
    徐佳成摇了摇头：“请不要这么看我。我接受不了别人的同情。这段时间，我反思了很多，我的人生究竟应该怎么走。前段时间，我看到了一则关于大象的新闻，因为偷猎，栖息地丧失和非法买卖，东南亚的大象可能会在十年内灭绝。我看到了新闻里的图片，大象的尸体，带血的象牙。我当时觉得非常难过。自那之后，我忍不住一直回想那一双温柔的眼睛。我想，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需要我，还有什么事情是我想做却一直没有做的，应该就是……保护那一双眼睛吧。”
    徐佳成笑了，她的眼睛里带着平静又祥和的光芒，赵司哲忍不住呼吸一滞。他知道，他永远没有办法开口劝她留下来了。
    车停了下来，徐佳成的家到了。
    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带着大象玩偶的钥匙扣，珍重地交给赵司哲：“谢谢你送我回来。希望你可以把这个交给胡嘉深。谢谢他在泰国的时候送给我这个钥匙扣。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带在身边。但是现在，我不需要了。”
    赵司哲神色古怪地接过钥匙扣，在徐佳成转身离开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徐佳成！”
    “嗯？”
    “那次泰国之行，你真的……你真的不记得我也在吗？”
    徐佳成明显愣了，她回忆了好久，才终于抱歉地笑道：“对不起呀，我忘记你也在了。”
    赵司哲忍不住下车走到徐佳成的身边，露出手里的钥匙扣。大象玩偶在他颤抖的指尖晃动。
    赵司哲一动不动地看着徐佳成：“这个是我送你的。徐佳成，这个钥匙扣，是我偷偷送你的。”
    赵司哲似乎陷入了强烈的情绪之中，他忍不住重复道：“是我，不是胡嘉深。你的眼睛里，没有我，你的回忆里，也没有我吗？”
    他按捺不住身体的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