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眉尖微蹙，便惹人怜惜。
    她抬眸望了褚沐柒一眼。
    入目，是褚沐柒不变的柔和笑意。
    “嗯?怎么？”一如既往的温柔。
    卫风吟抿了抿唇，低了眸，半晌，摇摇头。
    扶住她手臂的手指微收，将她捏紧了几分。
    她又蹙了眉，听见褚沐柒轻声问她，“生气了？”
    她望着褚沐柒温柔的眉眼，眸子乌黑幽沉，如以往一般瞧着她，如墨深情。
    然而细细望去，里头黑浪般席卷藏匿的，是隐隐蔓延生长的偏执阴郁。
    她暗暗心惊，这些时日精神不济，都未曾仔细留意小柒的神情作态。
    这是何时，竟让她曳出了这副模样?
    然而她凝眸思忖着，不曾多言，在褚沐柒再一次将她捏紧的时候，复又摇头。
    她借着褚沐柒扶她的手，缓缓朝床边走去。拂衣卧下，感受着身后拥过来的温热，垂了睫。
    褚沐柒轻轻拍着，哄着她睡觉，“风吟乖……快些睡了，好养伤……”
    养伤
    时间一日日过去，褚沐柒每日陪着卫风吟散步、睡觉，日子过得很是安生。
    每每看她睡熟了之后，便轻手轻脚走到书房，看看南国遗留的乱军是否被镇压。
    不过这些也不需要她过多过问，总归还有大禄的臣子过手，她与卫风吟，已经与这一切无关。
    更多的，还是准备以后将卫风吟藏到哪里去的事宜。
    然而很快有人来禀报，卫风吟睡醒了，在叫她。
    褚沐柒便又回了屋。
    光线一合而闭，黑暗重新笼罩进屋里。
    屋内床帏飘荡，掩过坐在床中间那个清冷纤瘦的背影。
    她抱着膝，蜷腿坐在床上，裹着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
    听见褚沐柒走来的声音，抬眸望着她。
    “怎么了，风吟……可是伤口疼了？”她望着卫风吟微微泛白的脸。
    “我方才……出不去，”卫风吟蹙着眉看她，“小柒，你锁着我做什么?”
    褚沐柒笑着爬上床，将她抱着，“不是锁着你，只是怕你出去又不小心受了伤。想出去叫我便是，没有亲眼看着你，我总归不放心。”
    她亲了亲卫风吟柔软小巧的耳垂，抱着她，满足不已。
    这些日子总归是难以同她亲近，她的伤又在骨头上，老是不好，让她忧心。
    卫风吟沉默着，虽然觉得她话里没什么毛病，但总归，隐隐觉得不对劲。
    她大概知道褚沐柒的偏执，也知道她在巧饰些什么，但她现在也没有余力同她分辩。
    褚沐柒又陪着她躺了一会儿，便又起了身。
    脚刚一落地，便听见卫风吟低低的声音。
    “将书房里的东西搬过来吧，省得麻烦。”
    褚沐柒要关着她，她自是知晓，但也并没有太多的抗拒。
    能随时待在她身边，褚沐柒自是欢喜。朝外头吩咐了几声，便在屋里重新搭了张桌子，又在旁边置了张软榻，旁边备了张小几，放着些话本零嘴，让卫风吟消遣。
    躺得累了，便叫褚沐柒带着她出去走走，话本看得无聊了，便将脑袋探过来看看褚沐柒瞧的什么。
    “这是……小璃儿的婚礼?”卫风吟探在她肩头瞧着。
    褚沐柒点点头。
    “什么时候?咱们悄悄回去瞧瞧?”她靠在褚沐柒身上。
    褚沐柒眉也没抬，“啪”一下合上，扔到一边，抓过另外一本瞧着。
    这是……什么意思？
    卫风吟没有说话。
    “你这身子还想往哪里去？”半晌，褚沐柒才开了口。
    她淡淡噙着笑，可眼眸却是阴郁的。
    卫风吟在她背后瞧不见，便又自顾继续说道，“我已好了许多了，小柒，带我去吧……”
    她趴伏在褚沐柒肩背上，两手环着她的脖子。
    褚沐柒很少有不答应她的，况且她这般亲近着。
    孰料，褚沐柒轻轻扯了她的手，冷淡地回眸看了她一眼，避而不答，问她，“饿了么，可要用饭?”
    不待她再说，便转头朝外头吩咐一声，叫人做了饭菜端上来。
    卫风吟一口气哽在喉咙里，闷闷地看着她，褚沐柒却是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