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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和陆大华一起吃去,那天你们不是看得贼起劲么?”
“平哥,是陆大华吃了你的面,啃了你的双黄蛋,是他捅的篓子,才惹得李家嫂子她侄女朝你发脾气,我无辜受牵连,真没我一丁半点的事儿。”方家远太了解段少平了,较起真来小肚鸡肠的,屁大点事都能拿来和你算旧账。
段少平没空和他贫嘴,正经说道,“海叔在广东一家电器厂做组长,陆大华不是跟过去打工了吗,他这次回来干什么?”
“又不是过节又不是放假,他回来干什么?”方家远也觉得奇怪。
段少平一脚把他踢下了床,拿下嘴里叼着的烟,按灭在桌上,“拿上你的啤酒鸭去问,看看他现在搞什么名堂,过几天去广东送货,争取把一批紧俏的电器给我运回来。”
方家远从水泥地上爬起来,弱弱地说:“烧鸭给你留下,啤酒我带走。”
段少平光着膀子在穿裤子,裤头提到腰上就没有了动作,他转头看向了方家远。
方家远认栽,老实交代道:“这烧鸭是我媳妇她娘家大舅的外甥女做的,特意要我拿给你吃。”他媳妇听说段少平被喜欢的姑娘拒绝了,嚷嚷着肥水不流外人田,说什么也要帮她那远方亲戚的外甥女牵线搭桥,他没办法拒绝,就只能照做。
“拿走。“
段少平下楼,打了一盆井水洗脸刷牙,弄干净了脸,他拿来一面镜子,抹了香皂泡沫,对着镜子在那里刮胡子。
方家远边走边回头看他,实在忍不住了,就冲到他面前,开口问他道,“平哥,你收拾得这么体面,要去相亲啊?“
段少平用水冲走了肥皂泡沫,抹了一把光滑整洁的下巴,瞧着镜子说:“你怎么知道?”
方家远凑近了问他,“哪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居然被我家平哥看上了。”
段少平尽量平静地说出那个名字,“姜文妮。”
这名字太有杀伤力了。
方家远急吼吼地道:“平哥,你别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行不,看看你身后,一整片桃林都在为你盛开。”
“老子眼瞎你不知道吗?她说不和老子处对象就不处,门都没有。“
段少平推出自行车,一脚跨坐上去,朝着门口骑了出去。
段少丽一直留意着两人的动静,见段少平走了,她过来问道:“家远哥,我哥这是去哪儿?”
方家远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摇头叹息道,“你哥这是给你们找嫂子去喽。”
文妮早早地来到村口,趁着日头没那么盛,她拿起镰刀下到田里,开始收割稻谷。
原想着在中午之前把这亩地的稻谷收了,再把谷子送回村里的场坪晒干,现在看来,是她自己想多了。
割稻谷这个活儿,真不是人干的,文妮上辈子哪里受过这种罪。
她半条腿陷在泥地里,每走一步都得使出吃奶的劲去拔腿,这日头升得又快,还没割下一捆稻谷,她身上的汗都快流光了,更别提腰酸得就跟被车碾过了一样。
段少平骑车骑到村口,看到的文妮就是这么一副死样,她头上顶着斗笠,半条腿陷进了泥地里,一手拿着镰刀,一手托扶着腰,脸上的汗水涔涔地往下落,她虚脱地无力望天。
“割稻谷割得跟狗啃了一样,你到底会不会用镰刀?“
姜文妮不可思议地看着田埂里单脚撑地,还骑在车上的段少平,他身上白衬衣配黑长裤,看起来斯文儒雅,刮去胡子后,那张脸尤其显得英气。
“你到这里干什么?”
段少平下车,双手插兜地走到地头,睥睨地看着她说,“我先问的你,到底会不会用镰刀?”
文妮就快被太阳晒干了,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尝到了一丝甜腥味,“管我会不会用镰刀,反正割完这亩地,我就快死了。”
段少平是来找茬的,可是看见她如此惨状,他又心软得一塌糊涂,跳下水田,他一把夺过她的镰刀,吓得文妮站在那里愣是不敢动。
“不想死的话,就给我上去。“段少平割稻谷跟他说的话一样狠,那动作那力度,一刀钩过去,一茬的稻谷迎刃倒在他的手里,然后被他使劲甩到身后去。
文妮看得心生惭愧,这才是干农活该有的样子。她识趣地拔出她的泥腿,笨拙地走向了地头。
段少平顶着烈日在水田里割稻谷,文妮就蹲在田埂间看他忙活,等他将稻谷落成小山堆,她就下去将稻谷一捆捆地抱上地头。
正午的太阳晒在人身上,火辣辣地疼。
文妮下到田里给段少平送水,她高举着军水壶将水倒下,段少平仰着脖子“咕噜咕噜”地喝着水,那声音逗笑了文妮,她莞尔道:“渴得像一头水牛,嗓子眼都要冒烟了。”
段少平被她这么一说,一个没忍住,水呛进了气管里,然后一口水从鼻腔里喷了出来,他连声咳嗽,好不容易缓过劲后,他直起腰来怨念地看了她一眼。
文妮倒出些水来,将军用壶的壶嘴洗了洗,试问他道,“将就着对着瓶口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