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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反复复哄着她,沈西泠终于渐渐平静下来,她伏在他怀里打着小小的哭嗝,仰着脸警惕地审视他,怀疑地向他确认:“真的吗?”
他叹息着点头:“真的。”
她依然很戒备,没有立刻信他,因为她听说过这种瘾症是很难戒的,绝大部分人只要沾上了就是一辈子,何况他已服石五年,想必更是难戒。
她怕他戒不掉。
齐婴看出了她的怀疑,可此时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他只能以实际的作为让她相信他一定会遵守承诺。
他在她额头上留下轻轻的一吻,甚至比五年前更加珍惜和怜爱,沈西泠感受到熟悉的温柔和爱意,心中不安的感觉终于慢慢开始消退下去。
她听见他说:“不骗你,以后都由你。”
他的声音很低,透着点无可奈何,让她不由想起过往许许多多的片段,譬如五年前他们一起从上京南归,曾一同想象起私奔后的日子,彼时她就曾开着玩笑同他逗趣儿、向他讨要未来家里的管家权,那时他笑着吻了吻她的眼睫,答:“给,都给。”
也是像现在一样,既无可奈何,又透着对她的宠爱。
沈西泠又禁不住鼻酸了。
她感觉到了——他们回去了,回到了五年前。
那些生疏、那些隔膜、那些误解与别离,都在一点一点褪去,他们就像是被摔成碎片的镜子,正一片一片重新拼凑起来。
变得完整。
变得圆满。
天色已将明。
后来他一直留在她身边哄她,直到她不再哭了他才离开了一会儿,是出去为她打热水的。
这荒山野屋十分简陋,除了青竹以外也没有其他仆役,而沈西泠一个女子自然是不能青竹伺候的,因此许多事齐婴都不免要亲力亲为。
他过了一阵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手中端着木盆和干净的巾布,是给她擦身用的。而沈西泠又像以前一样粘他了,他只是走了一小会儿她便想他想得紧,他回来后她便立刻重新窝进他怀里,一定要他抱着。
还是只粘人的小猫儿。
两人经历了这么多波折才总算重新在一起,彼此都知何等珍贵,一时甚至比多年前定情时还要缠绵,没一会儿便又纠缠起来。沈西泠那时只裹着被子,稍一动作便不免露出肌肤,而那雪一样白皙漂亮的身体上仍留着许多两人昨夜放纵的痕迹,着实暧昧撩人得很,齐婴一见眼神都有了些变化,随手便将水盆放在了一边,回身就将人按在了床上。
他们越过了那条线,如今是彻底没了禁忌,吻着吻着就要重温昨日旧梦,沈西泠也是情动,但一边与他缠绵一边又不忘推拒,在他耳边小声说:“不行……”
他自然能感觉到她的情动,便以为这推拒只是小姑娘的矜持,因而并未停止与她的亲密,反更进一步吻上了她漂亮的脖颈儿,不成想却又听她声音更小地跟自己说:“还疼呢……”
这话说得齐婴一愣,他着实想了一阵才明白她的所指。
是了,她原本身子就文弱,又是初经人事,想来该很不适的,何况昨夜服石之后他几乎失了神志,兴许伤着她了……
他担心起来,一时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散了,赶紧撑起身子问她:“伤着了?”
她还窝在被子里,柔顺的青丝散在枕上,仍微微喘着粗气,两颊嫣红如同搽了上好的胭脂,实在香艳极了。
她伸出光丨裸的手臂勾着他的脖子,与他额头相抵,娇娇软软地嗔他:“假慈悲,好像多疼我似的。”
他被她那小模样逗笑了,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儿,反问:“我怎么就不疼你了?”
她撅了撅嘴,少女的纯真与女子的风情兼具,只是与小时候相比,此刻她的妩媚更多了一些,显得越发招人。
她笑了笑,又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耳朵,说:“那要是真疼我,怎么昨晚上我那么求你也不见你轻一些……”
……这话说得险要了齐婴半条命去。
这小孩儿真是……
他被她撩拨得难受,而她则一副很坦然的模样、还肆无忌惮地勾他,摆明是吃准了他舍不得再碰她。偏生他真的拿她没办法,只好各种忍让,轻轻拉开她的手,坐直身子离她远了些,又弯腰端起水盆、将干净的巾布打湿递给她,说:“趁水还热,先擦一擦吧。”
这荒山野岭可不是风荷苑,有单独的浴室、宽敞的浴盆供她沐浴,眼下只能先擦擦身子对付着,等明日他再想法子给她弄浴盆。
他的小姑娘……
她这么好,让他想把一切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可如今她不但不明不白被他拿走了清白,还与他一起被困在这个荒郊野岭,身边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
这都是他的过失。
沈西泠察觉到了齐婴情绪的变化,他似乎又因为一些在她看来奇奇怪怪的责任感而对她感到歉疚了。
她觉得有些好笑,同时心底里又一片柔软,庆幸着他没有变:他还与原来一模一样,如此爱她并珍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