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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低头,和满脸茫然的谢南青对上了眼,谢南青说,“卓总,你说的话要成真了。”
他咬咬牙,暗自责怪自己庆幸地太早了。他一边飞快地解开谢南青身前的安全带,一边对着司机说道,“你向左边打方向!”
“向左边就撞上了!”
“撞上也比摔下去好!”卓承把谢南青死死地按进怀里,“撞上去就撞上去,我给你赔钱!”
谢南青被他大力地带进怀里,呼吸一窒,双手下意识地攥紧卓承的衣服。
然后下一秒只听见一声“砰”的巨响,天旋地转,他差点没被撞出去。
腰间的那双手紧紧箍住他,在他往前倾的时候死死地又把他勒回来,谢南青差点没吐出来。
外面响起了几声枪响,然后是警笛逼近的声音。
玻璃窗似乎是碎掉了,他的手麻麻的有点刺痛,腰间的那双手松开了,鼻尖那股安心的药草香染上了血腥味儿。
谢南青脑子一片空白,他旁边的车门从外面被打开了,有人在叫他们下车。
他迟钝地回过神来,一双眼睛盛满了惶恐,他在触及到被他当人肉垫子的卓承身上那块被血浸湿的衣服时,憋了一路的眼泪“刷”的一声流了下来。
他哭岔了气,边哭边打嗝,眼泪鼻涕全往卓承身上擦,抽抽涕涕地说着,“你不、不要死呜呜呜呜呜呜呜......不要死——”
卓承气得脑袋痛,用完好的那只手一把捏住谢南青的嘴,物理降噪,“你咒谁呢?”
谢南青摇了摇头,眼泪鼻涕又糊了他一手。
卓承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一对上他就完全忘了要说些什么,只好认命地在自己脏兮兮的衣服上擦了擦。
他右手骨折了,动不了,另一只手上脏的不行,他没好伸手去捏谢南青的脸,只好抬了抬下巴,冲他说道,“快点下车了,也不嫌丢人。”
外面的那几个不要命的人已经被控制住了,司机正站在外面一脸激动地和警察说着些什么,看起来精神不错,应该没受什么伤。
两个警察站在敞开的车门一脸津津有味地看着这里的“生离死别”。卓承丢不起这个人,只好哄着谢南青说道,“我们先出去,不然我真的得死了。”
谢南青现在听不得他说死这个字,忙不迭地下了车,站在一旁看着医护人员上前去处理卓承的伤口。
卓承看着一群人围着自己转,目光下意识地去找寻外面的谢南青,他上上下下地大量了一下人,发现自己把人护得挺好,没见着什么伤。
于是用左手招了招,像逗小狗一样招呼着谢南青,“过来,愣在那干什么。”
谢南青得了他的话,两步小跑到他身边,一脸紧张兮兮地看着他。
卓承终于是如愿用左手捏了一把谢南青软乎乎的脸,想笑又扯到了伤口,痛的“嘶”了一声。他只好叹了口气,冲谢南青说道,“你以后可得好好报答我啊,知道了吗,小呆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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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先把他接出来
晚上起风了,冷风一阵一阵地透过大敞的窗户往里面“呼呼”地吹着,窗边的窗帘鼓动起来,揽着清风又压了下去。
卓承半夜的时候冷醒了,他想下床去关窗户,只是右手打着石膏,空出来的左手又被旁边的谢南青压得死死的,他根本动弹不得。
他抽了抽,没把手抽出来,也就任由他去了。
他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出了会儿神,侧头正好对上谢南青不安稳的睡颜。
其实他并没有受多严重的伤,对方拿枪的主要目的可能只是为了震慑他们,开枪一点准头也没有,几枪全部放空,没一枪是落在了人身上,卓承出了右臂骨折之外,剩下的全是擦伤,被谢南青这么寸步不离的守着,倒是让他生出些自己得了不得了的大病的错觉。
自己包扎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皱眉,谢南青倒是已经哭得一抽一抽的了,他全然顾不上自己的手,只求着小呆子能把哭声收一收。
卓承躺在床上这么想着,忽然就有点不自在了。
谢南青一根筋,说什么“别的病房的病人都有人陪夜,那你也要有”,之类的歪理,坚持不肯回酒店。
卓承拗不过他,也就随他去了。
谢南青本来是睡在旁边的临时搭起来的小床上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趴到了他床边,身上只搭了一条薄毯子,这会儿不安稳地动了动,好像是感觉到了寒冷,肩膀不自觉地缩了缩,往床上的热源挪。
卓承看着他这幅样子不自觉地就心软了,
谢南青的呼吸滚烫,热气全部都喷在他手边,他只要稍稍一伸手,就能把张着嘴的小兔子揽进怀里。
卓承被压着的左手轻轻动了动,终于还是把人给叫醒了。
他心想,以这人的脆皮程度,明天早上这件病房就可以再搭一间病床,直接入住了。
谢南青迷迷糊糊地睁眼,卓承刚想开口把人叫到旁边的床上去睡,忽地鼻尖一动,捕捉到了一丝甜甜的味道。
“怎么了?”谢南青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子,身上的毯子滑落下去他又手忙脚乱去捡起来,“想喝水吗?还是想上厕所,我扶你去。”
卓承神色复杂地看了谢南青一眼,怀疑其实不是自己伤到了手而是谢南青伤到了脑子。
他动了动被压麻的手臂,弹了谢南青的额头一下,无奈道,“我伤的是手,要上厕所我可以自己去,不劳烦你费心了。”
谢南青捂着自己糟了无妄之灾的额头,迷迷瞪瞪地点了点头。
卓承又抽了抽鼻子,空气中那抹甜腻的花香还在,几乎是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绪,他下意思地向身边人求证,“你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他顿了下,描述道,“有点...甜腻的,像是刚开的花的香味儿?”
“嗯、嗯......”谢南青卡了壳,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说,蓦然余光瞥见窗外被月光笼罩着的几株开得正盛的桂花树,磕磕绊绊地说道,“好像、像桂花香吧,外面有几株开得正好。”
卓承一偏头,果然瞧见了外面那几株被风吹得左摇右摆的桂花树,“这样啊。”他拧眉,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儿。
“嗯嗯,是的,”谢南青说道,说完就急匆匆地站起来往厕所里面钻。
谢南青溜进了厕所,病房里面又安静了下来,卓承醒了,索性坐起身来,但是没一会儿就被外面的惊呼声给打破,然后是鞋踩地发出的“啪嗒”声,以及哽噎抽泣的声音。
卓承难免想到一些不好的经历,额角突突地跳着疼,心里面憋得慌。
他用左手按了按胀痛的额角,迟来的疲惫感总算是淹没了他。
他睡眠质量一直很差,在这样的环境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