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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汗遍布,四肢麻木无力。
    几分钟过后,房间里的一切景象从扭曲变为正常,沈植很慢地坐起身,他整个人轻微哆嗦着,去够那个药盒,打开,冷静地把药片挑出来,三种,七颗,放进嘴里,又拿起水杯,将它们一口气咽下去。
    做完这一切,沈植在床上坐了很久,回想起梦里的场景——他从26楼摔下去,最后一刻,他成了旁观者,看见自己砸成一团血肉模糊。
    好像突然闻到血腥味,沈植的喉咙里猛地涌上一阵反胃,连拖鞋都来不及穿,他跑向洗手间,跪在马桶边,低头呕吐起来。
    刚吃的药被吐了个干净,沈植站起来趴在洗漱台前,不断地漱口,用水洗脸。等到终于觉得够了,他关掉水龙头,听见门外传来隐约的人声。
    沈植倏地抬起头,转身走出洗手间,穿过短廊,伸手去开门。
    许言刚心满意足地跟偶像见完面聊完天吃完夜宵回来,虞雪在此期间已经酒醒回她自己房间。和隔壁的陆森道了晚安,许言慢悠悠走到房前,正要刷卡,对面的门忽然打开。
    他转头看着沈植,对方脸上一片湿痕,刘海挂着水珠,眼底红血丝密布,唇色却很苍白,沉沉地喘着气——甚至他竟然是光着脚的。毫不夸张地说,许言觉得沈植根本就是刚从什么地方死里逃生。
    可沈植现在只有虚惊一场的侥幸——在看到许言是单独一个人站在他面前的时候。
    许言穿着干干净净的白T,身上什么痕迹什么饰品也没有,连同十指空空。他看过来的表情有点惊讶,但绝对是鲜活有温度的,浇灭一切病态和绝望。
    沈植一秒也没犹豫,那么短的距离,但他几乎是用跑的姿态,冲过去,伸手紧紧抱住许言。
    他觉得自己回到了充满烟火气的人间。
    作者有话说:
    催更OK的,怎么催都没事,但是最好不要“饿饿,饭饭”这种哈,爱大家。
    第46章
    太糟糕了。沈植在如雷的心跳中想着,他才承诺过自己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去爱许言,但失控来得这么快,他没料想到,也就没任何准备。
    可他本能地想抱住许言,他的身体里出现了一个致命缺口,只有许言能填补。
    沈植把脸埋在许言颈窝里,闭上眼。他们才拥抱了两秒钟,他觉得这样已经是莫大的安慰,又觉得实在不够,担心许言随时会把他推开。
    许言倒是没这么做,他刚喝了点酒,这会儿正处于反应迟钝的状态。他有点愣,懵懵的,刚才沈植抱上来那一下太用劲,他整个人被撞得往后靠在墙上,动弹不得。他感觉沈植的身体很僵硬,轻微发抖。沈植的脸贴着他的侧颈,很凉,湿的,手紧紧箍在腰上,能感受到重重的心跳——许言陷入迷茫。
    他不太清醒的脑子里冒出一个比喻:小朋友做了噩梦找妈妈。
    “松手。”许言终于回了神,低声说。
    沈植没动,他嗅到许言T恤上的清香,跟以前的不一样——许言换洗衣液了。
    也是,三年,那么多东西都变了,何况是洗衣液。
    见沈植不肯动,许言皱起眉,电梯忽然叮了一声,他立刻推着沈植的肩把两人分开——出来的是某个媒体的工作人员,一边低头看手机一边走向另一头的房间,没注意到他们。
    许言看了沈植一眼,沈植正微微低头,湿垂的刘海把眼睛挡住。许言沉默了会儿,转身要回房。
    “许言。”沈植拉住他的手,像费了很大力气,说,“我们……能谈谈吗。”
    和梦里一样,他并不知道要谈什么,他只想跟许言一起待着。
    他的眼睛通红,看着许言,目光里透出隐隐的恳求意味。
    许言按了按眉心,思维在酒精作用下运行缓慢,那句“我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爱你了”不合时宜地蹦出来,平添几分犹豫不决,沈植的状态又确实异样……算了。
    “去你房间。”许言说。
    心头还没能松懈半秒,又被架空,沈植想到许言房里的人——现实并没有比噩梦美好多少。他理解没人会当着女朋友的面带前任进房间谈谈,可胸腔还是猝然疼得揪紧起来,整个人只想蹲下去,缓解一下要命的痛楚。
    “好。”他半晌才从嗓子里推出一个字。
    许言擦过沈植的肩走进房间,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沈植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杯子挨到茶几的那刻,沈植忽然直起身匆匆说了句“等我一下”就去了房间——他把床边的药盒藏到枕头下。
    明知道许言看不见,明知道许言不可能走进卧室,但沈植还是要藏,要藏得很严实,连同他的不安、彷徨、心虚、崩坏,都藏起来。
    “很晚了,你要说什么。”许言看着茶几那头的沈植,问。
    沈植双手交握,垂在腿间,他低着头,肩也往下沉,像精神耗尽,许言怀疑他下一秒就会往前栽倒在地。
    “你和她……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许言反应了几秒,明白沈植是误会了。
    “这好像跟你没关系。”他回答。
    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刺下来,沈植轻抽了口气,抬手,脸埋在掌心里。事实上他从刚才到现在都没勇气去看许言,而且有越来越退缩的姿态。
    “如果你说的谈谈就是探听我的隐私,那我无可奉告。”许言站起身,“我回去了。”
    “许言。”沈植立刻放下手起了身,“等一下。”
    “再待一会儿吧。”他像个落魄的、流浪已久的人一样,重复道,“再陪我几分钟。”
    许言突然感到一种酸胀的钝痛,从腹腔中心的位置,往上涌。这种感觉有点陌生,但他体会过——很久前的一个深夜,沈植从公司晚归,去衣帽间拿睡衣,许言睡得朦朦胧胧,一直惦记着沈植什么时候洗完澡上床睡觉,可过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听到任何动静。
    许言睁开眼,下床,走进衣帽间。
    他看见沈植坐在地毯上,头挨着旁边的柜子,那张白皙的脸疲惫又安静,就那样睡着了。
    当时许言有一瞬间的呼吸困难,不知为什么心里很难受,想叫他起来洗完澡睡觉,又想给他盖条毯子,也想帮他热一杯牛奶……但许言最终只是轻轻走到沈植身边,坐下,小心地把他搂进怀里。他觉得沈植是需要被在乎、被照顾、被保护的,在那个没有声音的衣帽间里,许言想,并且这个人只能是自己。
    但现实总是充满遗憾,让曾经信誓旦旦的人走散。
    “你是怎么回事。”许言把自己从久远的回忆里拉出来,问他。
    “没事。”沈植别开眼,低声说,“可能是有点累了。”
    “累了就休息。”
    这句话随口得不能再随口,但在三年多没从许言嘴里听到类似话语的沈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