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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电话跟他啵啵两声,咵嚓挂断。
许言打开微信,找到虞雪的助理,给她发消息,让她千万看好虞雪,否则明天又要热搜见了。
助理回复了几个大哭的表情:我会努力的!
许言喜欢把车停在公司门口,出入方便。今天是纪淮生日,难得大家都回国了在同一个城市,于是商量着去纪淮家吃顿晚饭——陆森也会到。
其实是许言的主意,他觉得纪淮和陆森好歹是互相见过几面的人,大家年纪差不了多少,聊得来就一起聚聚,至于还存了什么别的心思……许言自己都说不清。他问纪淮要不要请陆森来的时候,对方回复:我联系他。
嗯,确实,过生日这种事就应该自己开口邀请。许言觉得纪淮考虑得很周到。
许言问:你有他微信吗,我推给你?
纪淮:有。
嗯,不错,应该是之前在巴黎那次加的微信吧。许言这么想着。
一边看手机一边下了台阶,许言摸出钥匙正要解锁,就听见有人叫他:“许言。”
很久没被这个声音叫过名字了,许言抬头,看着几步之外站在车旁的沈植:“有事?”
夏天,太阳落山晚,天空还是亮的,热风一阵阵。沈植站在风里,穿着那么考究的西裤和衬衫,但许言觉得他似乎颓废极了,脸上都看不见血色。
“刚刚给你打电话的……”沈植的喉结动了动,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问,“是谁?”
他知道自己是没有立场问这个问题的,他比谁都清楚,可他就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一秒都等不了,只有许言能给他答案。
许言在意识到沈植的问题意图时挺嘲讽地笑了一声:“几年不见,怎么上来就问隐私?”他抬手按键解车锁,朝前走,“我没义务跟一个外人汇报私事。”
“许言。”沈植伸手拦住他,有很多话想说,可不知道怎么开头,许言的那句‘外人’就够让他破防。沈植看着他,声音里都能听见不稳的气音,“你……谈恋爱了吗?”
既然问得这么直白了——许言抬眼和他对视,似笑非笑:“怎么,我就不配有段正常健康的感情了?”
他把‘正常健康’这四个字咬得有点重,像是刻意提醒沈植他们之间的那段过往有多扭曲不堪。许言不想把旧事翻出来明讲,没意思,他花了那么多时间,往前走了那么远,没理由频频回看,也不可能回看。
看了就累。
沈植的眼睛一瞬间变得很红,就那么看着许言。他等了三年,不敢打扰,不敢靠近,用工作填满自己,像仪器一样不间断运行,避免任何有可能酝酿情绪的空暇。得知许言回国日期的那刻他觉得自己的心重新跳起来了,却没想过会被这样当头棒喝——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许言的一句话就否决了所有余地。
风从他们之间穿过,两人面对面站着,看起来近,其实和这三年隔着大洋的距离依然差不多。许言别开眼,绕过沈植走到车边,拉开车门上车。
车开过沈植身边的时候,许言看了他一眼。
好狼狈。
但看见他那样的表情,许言心里没任何痛快。
刺痛沈植的同时他也在自我伤害,那段感情从始至终就是一把双刃剑,他们靠得越近,真相撕开时双方的伤口就越深,而许言是失血量更大的那个。
不过也都是过去了。
到纪淮家时许年和陆森已经在了,纪淮在洗菜,许言围上围裙——这里就他一个人做饭好吃点。
“还有几个朋友,晚点到。”纪淮说。
“我认识吗?”
“应该不认识。”
许言点点头。
只做两菜一汤,其他都靠叫外卖解决。许言盯着锅发呆的时候陆森来了厨房,从身后捏捏他的肩:“这段时间怎么样?”
许言回了神:“还行。”
真的还行,他拍景那几年,攀岩爬山钻树林,风里雨里大雪里,真要比起来,现在室内的快节奏倒显得更轻松。
“看你心不在焉的,以为累傻了。”陆森侧头看着正在切菜的纪淮,问,“有充电器吗?我忘带了。”
“房间里。”纪淮洗了个手,“我去拿。”
许言拿筷子夹了块肉,边转身边对陆森说:“你尝下咸……”
他杵在那里收了声——陆森早没人影了,估计跟纪淮去房间里拿充电器了。许年还在阳台上打电话忙着公司的事,许言沉默几秒,自己把那块肉吃了。
“喜欢玩这个?”陆森靠在桌子边,看着那套哈利波特乐高,应该是刚拆不久,纪淮只组好了海德薇,其他的都没动。
“空的时候会玩。”纪淮从床头拿了充电器,走过来递给陆森。
陆森接过去,两人却没立刻出房间,而是面对面站着。陆森从容不迫地问:“有话说?”
“那天谢谢你。”纪淮说。
“哪天?在酒吧碰见你喝多了的那天?”陆森笑笑,“就是送你回了个家,不用这么郑重其事地道谢。”
纪淮点了下头,伸手要去开门,陆森却又开口:“知不知道你喝醉以后说了什么?”
手放在门把手上没再动,纪淮转过头,平静地问:“我说了什么?”
“还以为你记得。”陆森把充电线一圈圈缠在手指上,“原来忘了啊。”
纪淮没说话,放下手,转过身看着他。
“不过忘了也正常,喝太多了。”陆森抬起下巴往上看,好像在回忆的样子,“我好心扶你进房间,结果你一口亲了上来。”
他又看向纪淮,眼尾带笑,指指自己的右嘴角:“亲在这儿,亲的时候你还叫了个名字。”
“你叫我……”
陆森话还没说完,房门被敲了下,许年在外面大声嚷嚷:“你俩躲里面干什么?纪淮哥,你有朋友到了,快点出来。”
“真不巧。”陆森松手,缠在手指上的充电线立刻散开,他打开门,回头和纪淮对视,“那下次再说吧。”
朋友们陆陆续续到了,三男两女。不久后外卖也送到,许言端菜上桌,许年坐在桌边搓手手,趁周围只有陆森和纪淮,他谄媚地说:“哥,你真贤惠,不知道以后谁会有这个荣幸娶你做老婆呢?”
许言脸一沉,作势要把手里的碗扣他头上,许年抱着脑袋尖叫一声:“哥哥哥!使不得使不得!”
吃饭时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坐在许言对面的叫蓝秋晨,三十多岁,纪淮的朋友之一,看着很年轻,是三甲医院的心理医生,也有自己参与合作的私人诊所。
“找你们看病的人,看起来会有什么不一样吗?”有人好奇地问。
“不会。”蓝秋晨说,“没什么不同,就像你身边的每个人一样。”
“人感冒生病会找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