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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似乎还颇为受用,大手一伸:“帽子还我。”
    哦,这就是程翥说的那个刺儿头了。
    “老子”伸手要来摘,徐步迭轻巧躲开了,两只手腕上清凌凌的骨节硌在一块儿。
    “程老师不是要你答问题吗?问题答了再还你。”
    那人眯了眯眼,“你是今天骑车带他的那个。你不是我们班上学生吧,你跟程翥什么关系啊?”
    小孩儿。老师不好好叫,非要叫名字,来显示自己和老师平起平坐的地位。徐步迭这会儿看他,觉得自己老神在在,好像拿着逗猫棒在逗弄毛都竖起来的小老虎。自己之前是不是也这样啊……不能细想,想想就丢人。
    “我是你们程老师的朋友。”
    “朋友?就你?”那男生嗤之以鼻,“别给自己贴金了。你懂什么,就能当他朋友?”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才能当他朋友啊?”
    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想了一下。“至少得德艺双馨吧,再不济也得色艺双绝啊。我前师母,当年也是我们A大风云女神,那时候也得倒追他,嚯,闹得鸡飞狗跳人尽皆知,搞得山无棱天地合的,现在还不是想分就分,想换就换了。”
    “……”徐步迭无语,心想我看你崇拜的方向完全弄错了,再说我也没觉得程翥那个状态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洒脱,反倒挺狼狈的。这能看到完全相反,你这滤镜简直厚到变形。
    “这么说,你老师交朋友,还得你来掌眼了才算。”
    “程翥除了搞雕塑,其他方面都是白痴。”小屁孩儿这样评价他老师,“我可得看着他别再让人给他分心了,别什么别有用心的家伙都能往上蹭。”
    嚯,这还是个粉丝。
    程翥这时候点名:“敬嘉年!”
    他急忙站起来:“到!”顺手把帽子从徐步迭头上掀了,卡在自己脑袋上,还仔细地整了整。
    臭美,徐步迭心想。
    “到什么到,叫你回答问题。”程翥早瞥见了他俩在角落里说话,故意给他个下马威,“上课戴什么帽子?摘下来。”
    敬嘉年只好又摘下来,一个班里人都扭头看他,徐步迭在旁边忍着笑。
    叛逆男孩恼怒地朝小徐一指:“……他戴到现在你怎么不说?”
    程翥面不改色:“我问的是这个问题吗?”
    敬嘉年扁着嘴,叛逆地双手插兜以示抗议。
    程翥说:“你还有比帽子更宝贝的吗,一并交上来,省得你分心。”
    敬嘉年动了动嘴唇,小声说了句什么。
    “你说什么?”
    他提高了嗓音:“老师你跟我回宿舍吧,东西都在那放着呢,一屋子都是。”
    全班哄堂大笑,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显然学生们知道些什么,程翥倒是一头雾水,以为就是小破孩儿的瞎起哄,敲了敲桌板。
    “好了,景观空间的地面可以用哪些材料作为铺装?”
    “石材、混凝土,陶瓷也可以吧也有用的……”
    “软性一点的呢?”
    “草皮、植被、花坛之类的,到处都能看到。”
    “没别的了?”
    他想了想,摇了摇头。徐步迭拽了下他的袖子,他没理,甩开了。
    程翥也没说对错,继续问:
    “围绕景观雕塑环境的空间设计主要解决什么问题?”
    “呃,比例问题……。”
    “还有呢?”
    “空间上的层次感和秩序感也很重要吧。”
    他连教科书都没拿出来过,刚才也根本没有听课,这时候信口就来,居然也蒙的几乎全对。
    可程翥仍然盯着他看。他眼窝深邃,里头藏着年轻人渴慕的那种不为外人道的沉稳和疲惫,时光积淀成层叠的纹理,像一个谜团。男孩被他盯着,立刻气息不稳起来,开始检索自己犯了什么错——他害怕在自己憧憬的对象面前展现的不够完美。一点瑕疵也不能有的,他要做他最完美的学生。他越是急促慌张,就愈发找不出到底哪儿出了问题。这时候徐步迭碰了碰他的手,他低头一看,一张纸推到面前,上面写着:水景、情趣。
    也不知道是脑子里搭错了哪根弦,反正在程翥看来,他磕磕巴巴地照着念了,耳朵尖上突然蒙了一层红,双手绞着帽带攥紧。程翥心想是有人给他递了答案,可答案有什么值得脸红的?但老实说即便不算作弊的部分,他回答出这些已经很厉害了,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点点头,“你坐下吧。”可他刚坐下,手心一松,徐步迭劈手就把那宝贝帽子又抢去了,两个人四手互抢扳在一块,你揪着我衣领我撑着你下颌,又打做一团。
    这什么小仓鼠互挠啊,程翥无语,课还上不上了,小徐平常挺靠谱一人啊,怎么碰着这刺儿头也变了问题少年,看上去和他们一般大。不至于吧?总之没有二十一岁。
    “敬嘉年!你坐不安稳就出去站一会!”
    敬嘉年老实地站起来,但他还拽着徐步迭的一只手,“这回还只罚我不罚他啊?”
    程翥还没开口,小徐自己挤了挤眼睛,俩人就拽着手拉拉扯扯挨着后门站了,谁也不愿放跑了谁,像两个结伴去厕所的小学生。
    刚出教室敬嘉年就爆发了:
    “穷酸鬼,你干嘛非要抢我帽子?”
    原本还觉得闹得有些过火的徐步迭被“穷酸鬼”仨字点炸了,他知道自己穷酸是真穷酸,可是谁说过一句呢?程翥没说过,刘阿姨没说过,教导主任没说过,那么多跟他一起当万能人在底层讨生活的真穷人也没人说过。这个养尊处优的小家伙张口就来,是,你可能这帽子就值几千块,浑身上下的潮牌加在一起小十万了,可这钱是你的吗,你看不起穷酸?
    他气极反笑:“我是穷酸鬼,行。那你是敬老院,我敬老,不跟你争。刚才你那不算你自己答出来的,按规矩,帽子不能还你。”
    “你还说呢!你给我的什么答案?”
    “什么答案?”徐步迭奇了,“程翥也没有说答错了啊?”
    “你胡说什么水什么情、情趣?你懂个毛啊?”
    徐步迭脑子溜了三个弯终于追上了他的速度,目瞪口呆:
    “……我去,我是说景观,景观情趣!他不是问你空间设计的主要问题吗,主要问题是景观情趣设计问题啊!水是前面一个问题的,软装铺装,我意思是你说漏了水景!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
    敬嘉年一下子卡住,脸上红红白白,没晒过什么太阳养尊处优的细皮嫩肉配上一身时尚的白卫衣拼接裤和小白鞋,袖子挽到小臂上一点,往白墙上一靠,连颓唐都跟拍街拍杂志似的。他回过劲来了,“操。”抓了一把头发,“穷酸鬼,帽子送你了!”
    “穷酸鬼可不敢要敬老院的帽子,别转头扣我一顶不敬老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