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下了那扫把，他趁机跑了，躲在大树后，看着那个女孩义正言辞骂那群欺凌他的同学：“你们想干嘛？”
    “唉，班长，我们只是想吓吓他而已，他都不搭理我们。我们只是想和他玩。”
    “没有你们这样的玩法，我刚看到教导主任往这边过来了，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她话落，男孩们瞬间跑了个没影。
    宛菀找到树下的他：“没事了，你快回家吧。”
    “……”池昱不敢答话。
    “教导主任可没有真的要来，我们快离开这里。”灯光昏暗，宛菀看不清他的脸，率先走到前面，“你是哪一班的同学，他们是不是经常欺负你，你不能任他们欺负下去，要学会反抗，不要落单。我只能帮你一次，没办法每次都帮到你。”
    宛菀露出为难的样子，但她同样瘦瘦小小的身躯仿佛散发着柔和而温暖的光。
    池昱记住了那个少女，热情善良，话有点多。
    认真说起来，这个年代的孩子还算单纯，校园霸凌停留在排挤、口头威胁的层次，这一次之后，家里再也不许他来学校。那几个同学自然也有人收拾。
    直到参加期末考的那天，他再次碰见那个明媚的女孩。
    那年期末考两天，台风过境，雨下个不停。
    女孩站在路边被过往车辆溅了半身，气得对车辆比了个中指。
    池昱在一旁看见差点笑出声，他鼓起勇气，上前递了一方帕子给她。
    宛菀道了声谢，没有接。
    或许她大概觉得这个陌生人很奇怪吧，可到底她没有记得他。
    再后来……关于他们相遇的细节，每一次都刻在他的脑海里，关于她的消息，每一条他都记在心里。
    上辈子的他没有勇气，走进她的生活。
    这辈子他也止步于有走进的勇气。
    ……
    宛菀经期提前，弄得她半夜没睡好，起来要到厨房泡红糖水。
    打开房门，闻见了一股细细的烟味，她一抬头看见那个在阳台上略显孤单的身影。
    “池昱？？”宛菀愣了愣，开口唤道。
    ☆、第 12 章
    12  夜饮
    “吵醒你了。”池昱慌忙掐灭了手中的烟头，把烟灰缸往后挪了挪，欲盖弥彰。
    宛菀一时有种他被她管着的错觉，她摇了摇头：“没有。这么晚了，怎么在这？”
    池昱不知如何回答，沉默以对。
    宛菀来到阳台，站在他身边，感受夏夜沁凉，星空闪烁，像是不经意问：“什么时候会抽的？”
    “偶尔抽一下。”池昱苦笑了一下，到底活了那么长的时间，该会的，不该会的都会一点。
    “想起什么烦心事了吗？”宛菀向来不过问二人的前世，想来是经期影响，夜晚和荷尔蒙同时让人显得脆弱而敏感。
    “有一点。”池昱承认，快问他，问了他什么都会告诉她。
    那些年的隐晦心思，角落生长的黯然绝望以及最切人骨髓让人毫无办法的那日夜思念。
    “有时候，题目做不出来，小说开头写不出来，也很烦。”宛菀向来体贴，由己及人。
    “嗯。那怎么办？”池昱心里又垮了一下，面上仍是搭腔。
    “题目，睡一觉起来再做，码字赚钱的事多来几遍，改一改就是了。池同学你不缺钱，想来是缺眠。这抽烟提神，不利睡眠。提个不成熟的小建议，换一个。”
    “什么？”
    “酒。”宛菀眼也不眨，很是严肃。
    池昱知道她喜欢酒，但没见她喝过，此刻不免惊讶：“你有？”
    宛菀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挖了个坑。
    大概遗传力量太强大，她对酒亦是很有好感，但上辈子坐月子落下的头风后遗症，导致一沾酒就头疼欲裂，让人很是难受。
    久而久之吸取教训很快便戒了。
    小酌怡情，这辈子她确实有打算以后要在家过摇晃着红酒杯的小日子，不过现在两人才读高二，不合适。
    “这，忘了，现在外卖不方便也没有小区送货上门服务，那只是建议。”宛菀改了口。
    池昱看着她，一副“你看我信不信”的样子。
    少年清冷眉眼一洗方才落寞，仿佛寂寥半生的单薄模样渐渐褪去，丹凤眼里星光点点，染上了几分烟火气，夜色弥漫，月光如水，他的长眼睫印下了一片阴影，鼻子有着令人不可思议的完美高度，下颌线明显弧度优雅，这是一张放在哪里都能让人屏住呼吸的俊颜。
    宛菀怔忪了下，仿佛被蛊惑般：“红酒喝吗？”
    说出口立刻后悔，但来不及了。
    “谢谢。”池昱点了点头，自觉到厨房拿杯子。
    宛菀自屋中掏出存货，这年代酒又真又便宜啊，她是真没忍住，偷偷藏了些，偶尔有节制的独酌。
    她摸进厨房，给自己烧了壶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