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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一片空地,只有几个孤零零的灯柱。谢怀风收剑回鞘,下一刻却直接劈掌过来。郁迟抬起胳膊招架住,一双眼睛里盛着不服输的光。他明明白白感受到谢怀风的怒气,那一掌似乎都裹进了杀气,郁迟被推着急速往后退,手腕一翻胳膊转过半圈想把自己从他掌风下抽离。但下一刻他伤口猛地一疼,动作被迫顿了瞬间,这个瞬间足够被谢怀风抓住,郁迟身子偏开一半,正好被谢怀风反剪了双手死死按在身后灯柱上。
    郁迟肩膀抵着木制的灯柱,他背朝着谢怀风,看不清谢怀风的表情。
    却能听见谢怀风扯出来一个笑,气息全扑在他耳廓上,那语气饱含着讥讽,“你能从魔教活着出来?你能帮上我什么?”
    “想帮我,想报恩,想去探清魔教的底细,想只手遮天,你有几条命够你这么折腾?你还想要什么?”
    郁迟呼吸都发狠,他紧紧闭着眼睛,从喉咙深处低吼出来。
    “想要你!”
    郁迟吞下一口口水,吞咽的声音甚至盖过他粗重的狼狈的呼吸声,他浑身都压抑不住地细微地发抖,“谢怀风,我想要你。”
    “我不想要命,也不想要脸。谢怀风,我只想要你。”
    作者有话说:
    37 枣花酥
    听说教主想称霸武林 · 落回    字数:3043    更新时间:20201208 23:08:20
    谢怀风手下力道猛地一松。
    郁迟瞬时挣脱开,身子晃了一下,扶着灯柱站稳。却没敢转过来面对谢怀风,他闭着眼睛放缓自己过激的呼吸,弯腰把地上的虎啸捡起来,好生归入刀鞘。
    他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又生怕谢怀风先开口说话,刚刚胆大包天叫出来谢怀风三个字,现在又不太敢了,乖顺地换回去,“四爷,我先回了。”
    话音刚落他几个起落,往客栈的方向回去,逃似的。
    谢怀风不喜欢别人为了他做出牺牲,这很明显。郁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谢怀风就是喜欢把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俯视着别人,他有这个资格;也或许他并不喜欢亏欠别人的感觉,那种因为别人的牺牲不得不背上的道德束缚可能不太好受;再或许,郁迟想不出来了。
    很多人以为谢怀风是个十足的大善人,他确实心怀侠义,数不清的人受他恩惠。只不过为人风流,但这在普天下的闺秀小姐、江湖女儿看来更像是个优点,好像谢怀风这个人从头到脚都是完美的。
    但谢怀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谁又知道,郁迟不知道,把谢玲珑拎过来,她或许也说不出来。
    郁迟心里清楚,他以前觉得谢怀风哪儿都好。今天却不得不向自己承认,谢怀风性格真的很差,他太自我了,可能这种自我背后有什么缘由,但是谁都不知道。没人能走到他心里去,谢怀风不让人靠近他。
    郁迟没觉得这是不好的事情,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
    他对谢怀风的喜欢没有消退哪怕一毫,他只是有些恨。他不知道谢怀风为什么开心,不知道谢怀风为什么难过,不知道谢怀风为什么生气,谢怀风压根没亲近过他半分,那个亲吻算个屁。郁迟为了那个吻脸红过,现在只想为它哭。
    谢怀风也太聪明了,太聪明了。
    完全能看明白这自己想要什么,完全知道怎么能哄着自己,他什么都知道,轻轻松松把别人看穿,却把自己挂起来那么高,谁都摸不着。
    郁迟脚下生风,掩饰难过。
    甚至不为了自己难过,为了谢怀风难过。郁迟想明白这一层,猛烈地感受到了孤独,这种感觉太可怕了,好像心口缺了很大的一块,是空的,风往里面灌,血往外面流。
    这是谢怀风的孤独,郁迟独来独往十九年,他看起来孤独,却从来没觉得孤独。谢怀风枉称风流,明明身边有那么多人,却最最孤独。郁迟的喜欢被这份心疼死死钉住,他好像无师自通,突然学会了怎么去读谢怀风这三个字。
    他怀里有风,没人抓得住风。
    那风呢?风想抱谁的时候,该怎么办?
    “夜修罗”第三次对江湖正派示威,这次直接牵扯上了地方县衙,这件事情传播开来,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事情最多的就是凛州,首当其冲自然是唐漠和谢怀风所在的州蒙。第三日定北驻军派往州蒙的人露了面,为首的穿着身便服,看起来有三十多岁,是定北驻军的副将,名叫林年。小皇帝昏庸,将军接了圣上口谕后便勃然大怒,林副将哄了他们那个脾气暴躁的将军足足半日,这才亲自带着一小队人马动身前往州蒙。
    东北边境驻军,本就日日对着沙土岩块和疆界,报效家国的心早被一点一点磨得不剩多少。这下可好,出了事,皇帝把自己保护得好好的,一点儿兵力都不愿分给他们定北就算了,甚至要分他们定北兵力出去做这种荒唐事。
    江湖人屠了州蒙的县衙,让他们边境军去州蒙干什么?坐堂?断案?
    简直荒唐!
    林副将性子不错,对唐漠谢怀风两个江湖人并没摆什么官架子,客客气气地拱手自报家门。
    林年,知道了定北军会派人来州蒙后的第二天谢怀风就拿到了定北军几位将军副将的底细。这位林副将武将世家,和将军翁子连都是北平王的亲信。
    这位北平王是先帝与一位民间舞妓的儿子,十几岁先帝临驾崩了才被接回皇宫得了个亲王封号,小皇帝紧接着登基,亲王没当上几天直接变成北平王,别管什么王都是摄政王的眼中钉,可谓是大起大落。这几年来北平王表面上不通朝政,却暗地里培养势力,他人很聪明,最先看中的就是翁子连和林年。
    翁子连和林年两位将军先帝在位时期战功赫赫,却因着摄政王忌惮被发派到定北这犄角旮旯来吃沙子,心里自然怨愤颇多。
    林年既然来了,那要解决的就不仅是州蒙县衙被屠这件事了。通辽叛国,这件事不是江湖人能够解决的,谢怀风就算势力再大,手也伸不到皇宫里去。有一日谢怀风肩头上停了一个灰扑扑的小信鸽,他从里头抽出来一张纸笺,那纸笺上隐着金色暗纹,连谢玲珑都没看到内容,便被谢怀风直接捏到油灯上烧成了灰。
    那里头究竟写了什么除了谢怀风之外没人知道,但却让谢怀风将林年单独请进一间屋子,两人足足说了半时辰的话,连唐漠都没进去听。凛州处处暗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