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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夏青吞下满肚子疑问,乖乖地拿着骨笛守在旁边,但是楼观雪这一觉注定睡不安稳。
燕兰渝这回是铁了心要找出人,活要见尸死要见鬼,三更半夜的时候,一堆士兵踹门而出,刀剑出鞘,严声质问:“客栈所有人都下来!”
动静把掌柜的吓个够呛,苍白着脸刚开口:“军爷……”
夏青从窗户边探头,往下看了一眼,皱着眉。
这咋办??
他想去叫醒楼观雪,但是走到床边又停住了。
上一回楼观雪被障所困,黑雾枷锁重重,这一次却是一片柔和的神光,不过神情也没轻松到哪里去就是了。
人都下去了,士兵还要上来搜查,一间房一间房的查找。
在即将暴力撞开门时,夏青先出去了,他也不确定士兵认不认得自己。
不过燕兰渝都没见过自己,应该没什么影响吧。
“军爷,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他做出一副懵逼样,惶恐不安地看着外面黑压压一群人。
士兵冷眼看他,呵斥:“把里面所有人都给我带出来。”
夏青:“?”
幸好他聪明,反应快得很,一下子瞪大眼,慌忙摇头:“使不得使不得!使不得啊军爷。”
士兵:“朝廷有令你敢抗旨不遵?!”
夏青急得满头大汗:“这这这,这不是草民想抗旨,是贱内得了肺痨,不能见人啊军爷,我怕她传染给您!”
“肺痨?!”
在这个时代肺痨等同于绝症,士兵也是闻言脸色一变。
夏青擦汗:“对,草民就是打算带夫人前往陵光看病的。”
士兵的神色变幻莫测,而后一下子把掌柜的揪过来:“你进去,看看里面是不是他夫人。”
掌柜的脸色苍白摇摇欲坠,苦不堪言,他可不想进去接触一个病秧子。“军爷,我……”可他的目光落到夏青脸上猛地一愣,白日里这两人的样貌气质过于出众,他想忘也难,一下子瞪大眼出声:“不!军爷!里面那根本不是他的妻——”
要遭。
这掌柜的大半夜不睡怎么也跟上来了。
夏青握了下手里的木剑,只是还没等他动手。
客栈的招子摇摇晃晃,一股暗香从回廊尽头传来。那香并不馥郁,甚至带了点清苦味道,却仿佛致幻的毒药般,将寂寂长夜渡上迷离。几个士兵包括一整个客栈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不受控制,行尸走肉般愣在原地。
这不是迷药,这更像一种控制人神智的术法。
夏青人都傻了。
随后他看到有人从回廊尽头走来,莲青色的衣裙掠地无声,头发是灰白的,身形和手臂都瘦的像是枯枝,手拿烛灯,拖曳在地上的影子瘦长而恐怖。夏青都以为自己见鬼了。
而看清来人的脸后,默默改了想法,这不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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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人间(二)
铜盏烛灯幻幻灭灭,映出她瘦得两颊凹陷的脸。女人长发银灰,带着一种濒死之人的灰败暗淡。
莲青色衣裙掠地无声,她就站在客栈的回廊,眼眸隔着火光静静看向夏青。
腰间红线坠下的药木叶子,轻轻作响。女人瘦得跟竹竿似的,总给人冰冷古怪的感觉,可是样貌气质却又很出众,端雅尊贵如云岸神女。
夏青不由有些发呆。
察觉到夏青呆愣的视线,她任由他看了半天,才吹口气把烛灯吹灭,往前走:“别发呆了,先带上你夫人跟我走。”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开口说话的原因,她声音干涩而枯哑。
夏青触电般回神,跟着她进去,视线却直接往下,落到了她腰间红线牵缠的草叶药块上。
“我叫薛扶光。”这个像是从古墓里爬出来的女人又开口。
夏青在她面前有点懵,不知道该怎么说话,随后闷声道:“哦。我叫夏青。”
薛扶光笑起来,嗯了声,走进去,语气温柔,随意问:“什么时候娶的妻?”
夏青:“……”
夏青心里微妙地升起一丝尴尬来:“不,我没娶妻,这是我随便编来骗他们的。”
薛扶光:“不是妻子?那里面是你什么人。”
夏青想了下:“算朋友吧。”
薛扶光笑起来,平静叙述说:“能让你做到这个地步,应该也是不一样的朋友。”
夏青:“……也没多么不一样。”
几乎是进屋的瞬间,薛扶光腰间的药木就当当啷啷晃起来。“嘘。”她手指只剩皮包骨,摁住腰间的那一串植物,转身问道:“他怎么了?”
夏青几乎想也不想说:“他中了毒。”
“毒?”薛扶光月色下眉目冷淡,黑眸中带了分讥诮之意:“我见遍了世间的毒,可没听过这么一种。”
“他骗了你。”说完这句话,她手指移开。药块牵扯红线发出不断嗡嗡响的震动,青色的莲光自她脚下溢出,卷着冷淡苦涩的药草香,却同样带着浩瀚深邃的杀意。
这就动了杀机?!
别啊!
夏青忙开口:“不是的,薛……”他思来想去还是不知道怎么喊她,直唤名字总觉得怪怪的,最后抓耳挠撒,艰难说:“那个,他就算骗我,应该也没恶意的。”
实际上楼观雪那话的确就不像是真的。“看不出来吗?我中了毒”,看得出来有鬼啊!——楼观雪当时的样子,和摘星楼刚出来被障折磨的时候差不多。
薛扶光偏头,静静看了他一眼,她的眼睛很黑,瞳孔比人稍大一圈,在干瘪消瘦的脸上就更显得幽深。
薛扶光身体不好,受了寒轻声咳嗽了下,随后说:“好。”
杀意潮水般褪去,她拿着灯盏站在一旁,说:“带上他,跟我走。”
“哦。”夏青心里其实已经确定她的身份了,但是依旧觉得不真实。虽然梦若镜花水月,可袅袅烟尘里那潋滟石榴色的衣裙给他印象太深。她应该没那么瘦,脾气也没现在这样孤僻冷漠。这位蓬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