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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且戏谑问道,要不要我帮忙给你绾发束冠。
    夏青头也没抬,叫他闭嘴。
    只是他到底笨手笨脚,于是现在在外人眼中,还是那副随意的样子。穿着件略显宽大的灰袍,手里拿着骨笛,心情不好,冷着脸不说话。
    对比他的随意,楼观雪可谓是盛装。
    少年帝王玉冠挽起乌发,深色黑袍典雅华贵,袍摆上银纹勾绘着鹤翎。散漫坐在高座上,就和传闻里一样,神秘莫测,令人捉摸不透喜怒。
    宫宴上不少人在暗中打量夏青。见过他的样貌后,又偷偷收回去,心想陛下会宠幸的人,果然与众不同。
    只是这个少年和陛下的相处模式怎么那么怪呢——居然全程都是陛下在笑着逗他说话?!
    陵光高门世家的女子都自持身份,虽不至于像御花园那些一样上赶着献殷勤,可是秋水盈盈的媚眼和含羞带怯的目光,还是接连不断往上面飘。
    夏青如坐针毡。
    他不想理那些视线,就垂眸装模作样喝水,眼睫覆下,一口一口,想表现的从从容容毫不在意。
    楼观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似笑非笑说:“别喝了,见底了。”
    夏青:“……”靠。
    他直接将手里的空杯放到桌子上,咚,声响清脆。
    旁边的张善差点吓得背过气。
    这这这这,您这再得宠也不能这样放肆吧?
    楼观雪从堆叠的袖中伸出手腕,姿势优雅为他斟满酒,无奈笑道:“见底再倒不就行了?你冲我发什么脾气。”
    他修长如玉的手将酒杯递给夏青,漆黑的眼眸里带着笑意,声音温柔又宠溺。
    “……”
    来自台下的视线更为致命了。
    夏青恨不得转身就跑,但他只能忍住,抿唇、拿过酒杯。
    在靠近的一刻,夏青低声吐槽:“你是真的厉害,演什么都像真的一样。”
    果然,五岁就演技不俗,长大更是炉火纯青。
    楼观雪不说话,等夏青开始喝水,才淡淡开口道:“你也不错啊。”
    夏青浅褐色的眼眸奇怪看他。
    楼观雪轻笑一声道:“这恃宠而骄的样子,我都分不清真假。”
    夏青::“……”
    哦!
    这破地他是待不下去了!
    春宴上现在是一个官员献宝的环节,献的是梁国皇宫寻得的名画,传闻是已故寒月夫人的真迹。
    寒月夫人一直是活在民间风月里的传奇,能让梁国国王拱手相让十座城市的绝色美人,却没人知道她从何处来,只知道她的出现让很多男人疯狂。
    画上是通天之海。
    苍白的天空,朦胧的海雾,仙山若隐若现,尽头一条黑线,似深渊万倾。水墨丹青寥寥几笔,却似乎把通天海的广袤神秘勾勒得清清楚楚。
    官员开始讲起这幅画的来历。
    夏青只看了一眼画,就走了。
    楼观雪撑着下巴,目送他离开,什么都没说。
    台下官员贵女面面相觑,警铃大作,陛下果真被这个少年迷得神魂颠倒!
    燕兰渝并没有出席春宴。
    同样没出席的还有摄政王。
    摄政王忙着寻觅神医救治燕穆,借口养病多日不曾上朝。
    而燕兰渝则是亲亲和和温温柔柔,说道:“阿雪选自己中意的,哀家绝不插手”。
    夏青出面让楼观雪表演了一番怎么个“被他迷得七荤八素”后,便溜了。最后一杯酒,真喝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着火。
    拿着骨笛出来纯粹是又忘改旧毛病。
    而骨笛已然安详,躺在他手里,学会放弃挣扎,反正他主人也不会管它呜呜呜呜。
    脂粉熏得他脸热,夏青走在御花园里吹了好一会儿冷风才稍稍冷静下来。
    谁料绕过假山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风流倜傥,调子还怪欠揍的。
    “你不想去就不去呗,拉着我在这陪你干什么。你去跟你爹说啊,三叔还能一顶轿子把你抬进宫不成?何况把你抬进宫,以陛下眼光收不收都不一定。你现在这生怕被选中的样子,也是够搞笑的。”
    “卫流光!你会不会说话!”
    “叫六哥。”
    “我这不是害怕吗。”少女磨了磨牙,最后还是选择服软,她扁嘴说:“我有意中人了,不想参加这什么春宴。”
    卫流光显然对她这些少女心事不感兴趣,扶着冠挥挥手:“哦,那你想你的意中人去吧,别拦着我去前殿大饱眼福。”
    卫十六娘人要被这个不着调的堂哥气疯,跺脚娇嗔道:“六哥,你就帮帮我嘛!”
    卫流光狐疑:“我怎么帮你啊?跟你换衣服,男扮女装替你去前殿?”
    卫十六娘认真思考了一下:“……也不是不行。”
    卫流光冷笑一声:“滚!我上次风月楼在陛下面前才差点丢了脑袋,今天不想为你送死。”
    卫十六娘继续撒娇:“六哥!”
    卫流光一敲折扇:“有话直说。”
    卫十六娘:“那我直说了——今日春宴邀的全是女眷,皇宫内戒备森严,你能混进来,肯定是用了大伯的令牌吧。”
    卫流光:“哟,你消息倒是灵通的很啊。”
    卫十六娘也不藏着掖着了,开口道:“我今日和顾郎有约,这都快月上中天了,你把令牌借我一下。”
    卫流光无语:“……卫家可真是百年才能出你这么一个不知羞耻的女儿。”
    卫十六娘愤愤:“这话你最没资格说我!我只中意一个人,而你风流满陵光。”
    卫流光从袖子里掏出令牌,丢给她:“那不叫风流,我只是中意很多人。”
    卫十六娘接过令牌大喜,笑着提裙跑开。
    卫流光摆脱这个不太熟的堂妹,翻个白眼转身,他心里惦记着刚瞥到的吴家小姐,结果回头就跟撞鬼似的看到拿着骨笛面无表情的夏青。
    他差点原地跳起来,看清人脸后,才虚惊一场擦冷汗。
    “吓死我了!原来是你啊!”
    卫流光今日偷偷进来,跟做贼似的,生怕被卫国公发现。
    “吓成这怂样。”夏青翻个白眼:“你把令牌给了她,到时候怎么出去。”
    卫流光折扇一开,笑起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今晚入宫艰难,但是出宫却是容易。”
    夏青古怪地瞥他一眼,皮笑肉不笑。
    卫流光刚想跟他说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结果突然又想到什么,脑子一激灵,“啪嗒”,扇子掉到了地上,人都炸了:“娘的!我怎么忘了!你是楼观雪的人啊!你他娘的不会回去吹枕边风吧!”
    夏青咬牙切齿:“我是你爹!”
    卫流光看他表情隐怒,这才稍稍放了下心,弯下身捡起扇子,打开扇风让自己冷静,同时不忘翻旧账:“不吹枕边风就好。夏青啊!你知不知道上次就因为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