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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上被道士冷声喊住。小贩大惊失色跪地上、爬着要去给他擦袍摆,却被道士厌恶地一脚踹开,同时咒骂出口:“别碰我。”
    “……”
    夏青看得目瞪口呆。没憋住火,随手拿起一个果子,趁着人多没人注意异常,又准又狠地砸上那个修士的脑门。
    修士还打算摆威风呢,猛地天降横灾,被砸得皮肤红肿。“啊!”他大叫一声,捂着额头,左右四顾,却根本看不到是谁出的手,以为是有高人在暗中窥伺,脸色微慌,甩甩袖骂了句晦气就走了。
    夏青吐槽:“就这就这就这?就这也是道士?还没修行出个什么门道来,就那么瞧不起人。”
    楼观雪笑道:“他们在权贵面前可不是这样的。”
    夏青更惊了。
    楼观雪若有所思看了下前方,意味深长说:“当今天下稍微有点实力的道门,估计都被养在卫燕吴三家下了。”
    “……”
    夏青算是明白了,这些道士就跟现代社会一些装神弄鬼的骗子差不多!
    楼观雪对陵光一点兴趣都没有,问他:“你想去哪?”
    夏青视线从那些青袍道士上收回来,刚好他们走到一个茶楼附近,愣了愣,便兴致勃勃说:“楼观雪,我想去听书。”
    反正他对古代什么都很好奇。
    楼观雪神色古怪:“听书?”他眉眼冷淡,不置可否,却还是陪夏青上去了。
    虽然带着面具,可楼观雪气质养尊处优一看就是个世家公子,杂仆不敢怠慢,引着他到了顶楼一层单独包间内。金枝玉叶楼仙女当然是不会吃外面的东西的,瓜果糕点全被夏青包揽了。
    楼观雪一手撑下巴,垂眸望向外面一楼正中央的说书人。
    说书人讲的故事都是与时俱进的。
    恰逢天下修士齐聚陵光,便讲起了当年楚国先祖率一众修士远征通天海的故事。在《东洲杂谈》上寥寥带过的几笔,在坊间茶楼却是被描绘得惊险刺激一波三折。
    修士们各显神通,险象环生,历尽艰辛,才将在海上兴风作浪的鲛人一族逼得节节退后。
    先祖排除千难万阻,最后终于得入了神宫,荣获“神”的恩眷,从此佑楚国百年盛世长安。
    夏青听得都快睡着了。心里嘀咕,就他今日所见的那群修士,去给鲛人塞牙缝的吧。
    不过鲛族为什么会落到现在的地步啊?
    不是传说里的海之霸主吗。他回想起障内,瑶珂濒死前都能展示的那种绝对强大气场,非常不解。
    砰。这时说书人突然一拍醒木,把夏青的思绪唤回来。
    说书人道:“谈起修士,这就不得不说一句我们经世殿的大祭司了。大祭司当初可是万修之首啊,一柄思凡剑,浮光掠影,海惊山倾。听闻大祭司来自蓬莱,诸位可知蓬莱?”
    众人笑道:“海外仙山,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
    台下听客疑惑道:“不过蓬莱不是假的吗?那么多年,从东洲出发前往通天海寻它的人那么多,也没听到个消息。”
    有人接道:“是啊,当年先祖都到了通天海尽头,史册也没提过此地只言片语。”
    说书人摸着胡子摇头:“非也非也。蓬莱是极灵之地,道士圣所,自然是虚无缥缈的存在,哪是寻常人能找到的呢——也只有蓬莱仙岛,能培养出大祭司这样脱离肉…体凡胎不老不死的剑修了。剑虽名思凡,可是大祭司修的却是苍生道,苍生一道,意在悲悯苍生,护天下人太平,想来也是三千道法中最接近‘凡’的一道。听闻大祭司曾有一青梅竹马的结发之妻,情深伉俪,生死相许,却因他入苍生道选择和离,从此不复相见。”
    婉叹之余。
    又有人疑惑说:“可我从来没见大祭司用过剑啊。”
    马上有人反驳:“太平盛世为何要出剑呢。”
    “也是,盛世无需出剑。”
    再一人问道:“那这思凡剑可是天下最厉害的剑?”
    说书人愣了愣,他能在陵光这么一个繁华都城成为华贵酒楼的说书人,自然也是颇有些见识的。
    早些年天南地北走过,什么杂七杂八的事都听了一遍。思绪飞了片刻,说书人摇头喝了口茶,才犹豫着开口:“天下最厉害的剑,未必是思凡。”
    满座衣冠来了兴趣。
    “哦?那你说说。”
    说书人神色带了些不确定:“我也忘了是从哪听来的,可能是某个乞丐嘴里,也可能是一些破旧的古籍。”
    他沉沉说:“天下第一剑,名唤阿难。”
    夏青在吃一个桃子,乍听到这句话,差点把整个果核都吞进去。
    被呛得直咳,眼泪直流。
    楼观雪在对面看了他一眼。
    夏青掐着自己的喉咙,险些要死去。
    要死了要死了,要被噎死了。
    酒楼已经传来一阵唏嘘。
    “阿难?这是剑的名字?倒像是佛教的字眼。”
    “阿难剑,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这个。按理说如果是天下第一剑,那么剑的主人应该很出名啊。”
    说书人哈哈一笑,将此事掀过:“不过一些偏僻传说,不可信不可信。我姑妄言之,大家姑妄听之。”
    夏青终于从被桃子呛到的感觉里回过神来,眼眶泛着红,溢出一点生理性的泪来,望向楼观雪:“他刚说什么剑,阿难剑?”
    楼观雪目光落到他哭得微红的眼上,饶有兴趣停留了几秒,点了下头。
    夏青一脸懵逼,难以置信:“我不是早上跟你说我做了些不属于自己的梦吗。”
    楼观雪微笑:“嗯,你说。”
    从小到大事都不会憋在心里的夏青急了,神色慌张说:“我做梦就梦到了阿难剑!梦到有个人说要把它给我,还说要我先答应一件事。”
    楼观雪轻笑出声,给出评价:“嗯,你还真是什么都敢梦。”
    夏青:“……”爱信不信!
    夏青现在只需要一个纾解焦虑的倾听者,他大惊失色:“但是我确定我不是阿难剑的主人。”
    楼观雪声音疑惑,冷淡问:“为什么?”
    夏青:“不知道,就是很确定。”
    楼观雪唇角漾开漫漫笑意:“别急,总会有理由的,慢慢想。”
    夏青一烦就喜欢抓头发,他怀疑他本没有那傻兮兮的呆毛,是被自己抓出来的。
    很烦,就是很烦。
    他非常抗拒这件事。
    所以在听到楼观雪说灵薇花会诱人产生幻觉后,才松了口气。
    想不出理由。
    夏青唇抿得很紧,犹豫很久才开口,声音带了点哑,放低说:“我就是觉得,我若是阿难剑的主人,它现在应该在我手里……”
    楼观雪观他神色,手指点了下桌,笑道:“算了,别想了。不是就不是吧。”
    夏青还是低头不说话,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