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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牌。
    驾驶座的车窗开着,手肘压在玻璃,飞溅的雨水打湿那块风衣布料,傅施阅却毫无察觉。
    林斐猝不及防在倒车镜里对上他的眼睛,微怔一下,目不斜视,径直的往前走。
    傅施阅撑开伞,跨下车,高大宽阔的身影挡在他面前,低声道:“纹身非常漂亮,我很喜欢。”
    林斐将伞架在肩膀,腰后隐隐作痛,面无表情地说:“喜欢也没用,你看不到了。”
    傅施阅向前走几步,黑色的伞覆在林斐的伞上,在林斐头顶形成一片深色,照的原本就白的脸毫无血色,傅施阅偏过头,近乎温柔地看着他,“洗纹身很伤皮肤,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或者我带医生到你家?”
    温柔的强势,看似给了选择,其实毫无选择,林斐跳出这个圈套,“我一样都不选,我不当宠物了,我现在想当人。”
    傅施阅垂眼,看到林斐的脸上平静无波,他沉默几秒,蓦然轻笑出声,“好,我以后会尊重你,现在能跟我去医院了吗?”
    “我们分手了。”林斐一字一顿地道,傅施阅是他最好朋友的舅舅,不愿闹的太难看。
    傅施阅回味着这五个字,伸手想要碰碰他的脸,林斐侧过头躲开,他改而抚过柔润的头发,“我告诉过你,和我分手只能至死方休。”
    他的指尖很凉,像刀尖一样擦过,林斐嗅到熟悉好闻的男士香水,“这是法律吗?不能违反?”
    “这不是法律,这是我们的约定。”
    傅施阅单手托起他的下颚,眼神里含着难以言喻的情愫,“我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会永远离不开我。”
    这种诡异的氛围太不对劲了,林斐下意识后退,傅施阅猛地捏住他的下颚,原本温存的眼神霎时无影无踪,取而代之是一种彻骨的凶狠残酷,“乖,别躲。”
    一种直觉提醒林斐状况危险,近乎是生物本能的身体微僵,直勾勾地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脸,怎么会有人两种极端情绪转折毫无过渡?
    傅施阅慢慢松开手,指腹摩挲着他脸颊温软皮肤,“对不起,我昨天不该那样形容你,我很喜欢你,你乖乖的跟我去看医生好不好?”
    林斐觉得该看医生的不是自己,而是傅施阅,他深呼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我要回家。”
    “好,我送你。”傅施阅朝他笑了下,乌黑的大伞体贴撑在他头顶。
    林斐强压着冲刺奔跑的冲动,握着伞的手指竭尽全力,控制自己若无其事看着前方的路。
    就这样走到楼下,林斐转过身,后背交给墙壁,而不是这个变幻莫测的男人,他收拢雨伞,故作漫不经心地说:“我到了,不用你送了。”
    傅施阅嗯一声,绅士风度地推开入户单元门,轻柔地叮嘱,“抱歉,因为我让你淋雨了,回去记得先把头发吹干。”
    林斐侧身走进去,心里计算着步伐频率,什么时候才能脱离傅施阅的视野,那道低沉悦耳的嗓音在背后响起,“林斐,我在车上发了一份邮件给你,你还没有看到吧?”
    “记得查看,我在上次带你去过的医院等你,地址还记得吧?”
    “我会看的。”林斐心不在焉地答应,走过转角,猛然加快步伐,心急如焚地摁着电梯按钮,很担心节外生枝,逃脱无门。
    直到再次回到家,锁上门,林斐靠着门后,深深呼出一口气。
    第一次怀疑,他真的了解傅施阅吗?
    怎么会有人既温柔残酷,既深情又无情,相反的情绪在同样一个人身上结合的天衣无缝,这真的是正常人吗?
    虽然不懂心理学,但林斐也知道,这一定是种不知道的心理疾病,精神变态,他到底和一个什么样的人柔情蜜意那么久?
    林斐拉开一罐可乐,仰头灌下去,冷静一阵,拿出手机打开许久未登陆的邮箱,来自半小时前的一份未读邮件。
    他喝着可乐,邮件是压缩文件,分为两个文件,一个名称叫“倾家荡产”,一个叫“牢狱之灾”。
    怎么看,这两个词语都不像是好事。
    林斐稳住心神,点开倾家荡产,映入眼帘的一排排扫描档案和票据,某个比特币平台的交易往来,几千万像打水漂似的赔的一干二净,最低额卖出,最高价买进,看得出,户主是故意赔的,爆仓后现在负债两千万。
    户主的名字熟悉,林斐在周勉家户口本上见过,是周勉妈妈。
    他愣神几秒,飞快点开牢狱之灾,这次是一段两分钟监控视频。
    居然……是贺言宁?
    监控画面中贺言宁走进一间摆满仪器的研发室,里面空无一人,他正准备转身出去,却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几秒后他挂断,走到办公桌前翻看着文件夹,拿起一份密封档案走了出去。
    视频附件是一张盖有科锐法务部公章的诉状,以侵犯商业机密为由,状告科研所的员工贺言宁。
    发这份邮件的人体贴的附带曾经判决成功案例,刑期三年至七年不等。
    林斐蓦然合上手机,深深呼吸几口气,抓起雨伞,飞快地冲出门,拦一辆出租车赶往曾经去过的那家豪华私人医院。
    亮堂干净的医院没有消毒水的味,也没有愁容满面的病人,护士笑容灿烂,林斐却觉得这个地方阴森可怖,一股无端的冷意弥漫。
    为他看过脚踝,包扎过手臂的医生在办公室里闲坐,翘着腿,翻看电脑里病人档案,听到一声“咣宕”,剧烈门响,他回过头,瞧见面色不虞的林斐,立刻站起来,热情地说:“你终于来了,傅先生刚打过招呼了,我先给你去做个检查。”
    “傅施阅人呢?”林斐沉着脸,第一次直呼其名。
    医生见大事不好,下意识瞥眼办公室里,林斐一把推开门,还未动,直接被握住手腕,不由分说的拉进去,傅施阅推住要自动合上的门,低头瞧着他,“先去做检查。”
    林斐定定盯着他,“邮件里是什么意思?”
    傅施阅曲指刮下他的鼻尖,像哄小朋友似的,“你先做检查,我会告诉你。”
    林斐发现自己完全看不透这个人,他二话不说拉下外套拉链,脱的剩T恤衫,趴在病床上,方才医生手疾眼快地走过来,掀起他的衣服,露出一截细腻的后腰,再要往上掀,露出整个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