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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与闹沸了的水壶别无二样,翻腾得特别欢快。
    有弗禾故意施为,两人与除魔小队的狭路相逢避无可避。
    而这些草包纨绔仙二代也丝毫不负所望,打头的第一个就被猪油蒙了心,遇着凡人不嘚瑟一下自己的身份都好像浑身要长虱子。
    “喂,那边儿的凡人,对,就是说你们俩呢。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弗禾揣手慢走,而后停步,乌栾跟在旁边,也不再继续往前。
    迎面的一队人古里古怪,不像好相与的类型,他不知道弗禾要怎么做,以眼神询问。
    “不是想了解修士吗?这里有现成的,你可以瞧瞧都有什么德性。”弗禾暗地传着音,表面上则如同一个弱不禁风的年轻人,慢半拍地撩起眼皮,往驱魔小队的方向大致扫了一圈。
    仙国的人应该都爱穿飘逸的衣料,不论美丑,估计个个以为自己穿得很仙气。
    惊讶的神色从瞳孔处蔓延,弗禾掐着语调,瞪着眼睛,模仿出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鳖样。
    “仙君?你们是从仙国来的仙君?”
    他承认,说出这话时,牙都要酸了。
    那筑基修士听得这一句,已是得意得很,与同伴傲然相视,发出大帅般的笑声,笑够了,才摇头晃脑、大发慈悲地说了一句:
    “岭河边上不太平,你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在这里瞎走,迟早会被妖魔吞吃掉。”
    另一个也接过话茬,“可不是。得亏遇着我们了,看这一个两个生得细皮嫩肉的,想必招邪得很。”
    “招邪正好呢。敢在小爷面前作祟,让它想逃命都没处逃。”
    他们几个大概是平常没有什么往凡世来的机会,逮着个把凡人,不把牛吹爆都不算过瘾。
    弗禾只当是屁话,皮笑肉不笑地附和了几句,偶尔斜眼觑向身旁的人。
    哈,乌栾显然实诚得很,一点不懂扮猪吃老虎为何物。只皱着个眉头,望向他的神情中充满困惑。
    弗禾冲他眨了眨眼睛。
    乌栾耳尖微红,偏过头去。
    此刻的他,的确很不能理解面前的情境。
    以乌栾的目力经验,虽然并不了解弗禾的修为在修士中究竟达到了什么样的水平,但不知为何,自幼年起,他便对此有了模糊的概念体感。
    就说那些从仙国来慕阳的仙使,看着个个都像得道高人,其中也有趁机打秋风的闲散落魄者。乌栾看破却不说破,估计着,那个人人艳羡的仙国也不是什么令人欢欣的好地方。
    而面前的这几个尖嘴猴腮的,不过口头逞能,实际外强中干。不说是弗禾,就是仅他一人,有手上这把剑,恐怕都能硬捍一二。
    也许是乌栾默不作声、毫不谄媚的样子实在太突兀,终于有人注意到了他。
    “那边那个不说话的小子,目中无人,是哑了还是聋了?”一名男修边走近,边把轻佻的眼神朝弗禾的脸上扫着。
    乌栾不哑不聋也不瞎,或许是少年人的情绪把握起来总是有失分寸,他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被这一眼挑了起来。
    “铿”。
    是金岚剑出鞘的声音。
    凡剑离鞘斩风,剑尖偏下,挡拦阻隔在弗禾身旁,是一种护卫的姿态。
    这一突发状况把一众人都看愣了。
    包括弗禾。
    不过他早先就预备好了,只怔了片刻,手上的诀就掐了起来。也愁啊,打小占有欲就这么强,可怎么好。
    练手归练手,其它措施也不得懈怠。
    那男修估摸是觉得乌栾的行为举止十分不可思议,顿了好一会儿,笑得几乎捧腹:“小子,你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吗?”
    乌栾讲出了生平第一句脏话:“杂毛。”
    他是真觉得这种人不配修仙,留着污眼。
    男修的表情立时僵住,额头青筋直跳,目眦欲裂,拔出背后的剑便斩了过来,“小畜生,仔细你的舌头!”
    他们这群人眼高于顶惯了,并未将区区凡人放在眼中,且自觉有资格对这些“做错事”的人随意惩戒,留下一只胳膊加一条舌头,算是长个教训。
    乌栾面色坚毅,双手抵剑向前一步,直接迎上此招。以力降力。
    与此同时,弗禾的整个身影渐渐虚化,将脚下的土地化为棋盘,将其余修士所在的方位尽皆布化成棋,掌控全场任何风吹草动。
    乌栾到底只是一个凡胎少年,仙智未明,仙体未开,角力处于下风,可即使汗水不停从额角滴落,手掌被勒出血痕,他也没后退一步。
    “为何不退?”弗禾抬手阻住其余修士向前,轻轻地传音道。
    “我,不,退。”乌栾咬紧牙关,血沫从嘴边一丝丝滑落。
    哪怕眼前的事物出现重影,也没有后退分毫。
    他的脚底粘在地上,身后有、有一个他想保护的人。
    虽然冲动了,也自不量力了,却没有任何后悔的想法。
    相对的,男修的表情则是越来越惊异和古怪——
    他的灵力在消散,丹田的运转也越来越滞塞。好像与他正相斗的不是□□凡胎,而是一个巨大的吸盘。
    “这……这小子有问题……他、他不是人!岭河的邪祟,或许就是他弄出来的!”男修慌张大喊。
    “去你妈的不是人!”弗禾破口大骂,一挥袖,直接撂倒他们一群,伸臂抓住乌栾的手,“走!别理这些神经病了!”
    *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弗禾想回到三天之前,打醒那个一心想为乌栾开发仙魔之体的自己。
    他看着躺在自己膝盖上紧闭着双眼,时而颤动睫毛,时而不安梦呓的少年人,心疼得几乎喘不过气。
    自古极限造就潜能的爆发,万事万物都离不开这个理。
    弗禾自负熟知套路,也明白按照剧情的尿性,自己即使因缘际会来到了三千年前,也更改不了任何既定的事实。
    既然如此,把该做的都做了,也算是完成他来这儿一趟的使命。
    当然,话说得再好听再敞亮,也抵不过他有自己的私心。
    如果魔帝不是魔帝,自己能一直在目前的时间段停留下去……不想了不想了。
    弗禾头痛欲裂,当务之急,还是要让乌栾醒过来。
    仙魔之体果然逆天,仅仅三天,就从炼气跳到筑基了,连个缓冲期都没有。
    这三天,灵丹灵药不敢瞎喂,诸天神圣不敢乱求,只这么守着,好像又不是个办法。
    修为提升本该是值得高兴的事,但看乌栾的样子,却也不见得多好受。
    弗禾抱着人,偶尔给他擦擦汗,闲着厉害就哼几句小曲儿。一会儿觉得自己像个老妈子,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像个可怜巴巴的望夫石。就这么不着边际地东想西想的,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月。
    乌栾不再做噩梦说胡话了,除了会呼吸,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