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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停留,一头扎入雨中,百里珩见状一箭射过去,箭尖着地, 结界陡然大开。这一处都被圈了进去, 外人进不来,里头的人出不去。
“敢拦我?有几分骨气。”他把口袋放了下来,动了动手关节,踢了踢脚,冲木沉香道,“你这狐狸什么时候换主人了?”
木沉香罕见地沉默了,他蜷成了一团, 大尾巴盖住脸,任凭他怎么问。
“呦?还生气了。”林渡川将绳子一解,把他倒出来。
平日里看着长长的身躯如今只有一团,蓬松的毛发沾了雨水,毛色变深。
“木沉香!”俞秋生把他推了推,诧异,“你怎么捉到他的?往日他可从不这样。”
简直像抑郁了似的,百里珩也半蹲着,碰了碰他的爪子,碰了碰他的耳朵,可这狐狸就跟死了一般。
林渡川笑:“别被他骗了,狐狸最为狡猾,方才还那么中气十足骂我,一碰到熟人,这就乖巧起来。木沉香你要是去变脸,我看那些人都没饭吃。”
字里行间都透着他对这只公狐狸的了解,现下看着那两个人,林渡川大抵是明白他们什么身份,便拱手道:“贫道是长平观观主,今日出来捉妖。碰到这一只狐妖被耍了整整一日,两位且放心,等贫道对他小施惩戒后自会归还。”
这样直白,俞秋生一时都怔住。
“一日?”
林渡川这样的亲和,不得不让人怀疑这是否是假冒的。
俞秋生还礼,犹豫片刻解释了一番。谁承想林渡川却是知道木沉香旧主的,他提着木沉香的后脖颈,想了想道:“你既然是师叔的徒弟,那就赶紧回去罢,过不了几日这城门就会打开。”
他如此笃定,百里珩更不放他。纵然对着木沉香又偏见,但人前他是向着这只公狐狸的。
“我看帝都如今阵仗,没有一个月不会罢休,道长如何确信咱们几日后就能离开?”
林渡川啊了声,提着木沉香踹了他的结界,摆手:“说来话长,不过贫道今日要回去交差,改日再说。”
他速度极快,眨眼间夜色里无迹可寻,地上倒是落了一层红毛。
……
雨水如注,没有了布袋子罩头,他身上的毛发都粘起来了。
木沉香一动不动,尖尖的嘴巴上水滴沿着胡须坠下,他闭了闭眼睛,心想大概这就是报应。
“你小时候顽劣不堪,我还以为师叔将你教好了,多年不见,你竟还是如此!”林渡川恨铁不成钢,飞掠的过程中照着他的屁。股打了几巴掌。
“我会跟师叔说的,把你丢回去。省的来凡土作乱!”
他口中的师叔乃是早已脱离长平观的纪素仪,这么多年,难为他还没有老死掉,肯定是吃了一大把的丹药。
在帝都碰到林渡川其实木沉香早有预感了。
“你在大街上闲逛,不配你这身份。老皇帝发疯你怎么不御前伺候着?”他反击。
“我又不是太监,何况他本就阳寿尽了,在他跟前总觉得他也要夺了我的命,如同夺他儿子的阳寿一般。”林渡川一叹,同他道,“凡人活一辈子,都像这个老皇帝,虽说是不见老活得长,但跟太监一般有何区别。”
木沉香:“享一辈子荣华富贵,做天下之主,万人跪服,叫我那我也愿意。”
他拍拍狐狸头:“这是缺德事,要遭天谴的。你瞧今晚这雷声,我听着都害怕。”
“他做了什么事?”
林渡川这回却不做回答。
把他带进宫门后也丢到了牢狱里,同那只白狐一间。电闪雷鸣,木沉香蜷在墙角,任凭那只白狐如何撕咬发出噪音。
他垂头搭在前肢上,不愿回想今日狼狈一幕。
闭上眼睛,往事却一幕接着一幕朝他涌过来。
令他沉重至极,揪着心脏,如同将要溺水了。
……
下半夜的雨渐渐小起来,枝头的树叶已打落不少。
这边俞秋生跟百里珩追着跑了一段距离,止步宫门前。百里珩还打着伞,见状要闯进去,奈何俞秋生拉着他,轻声道:“皇宫戒备太深,我们换条路。”
宫里御河因暴雨水深涨了起来,俞秋生看了看洞,砰的一声变成黑色兔子 ,雨中很快湿漉漉的。
跳到水里用力挤过去,四肢踩着水努力浮在水面上。
身后的百里珩不放心,蹲在那儿看着俞秋生,嘴里道:“你若是找到了木沉香,见他无恙即可。林渡川认识他,想必不会太过为难,你一个人人单力薄。这在宫里,道士颇多,一旦发现不利立刻离开。我在这儿等你。”
俞秋生点点头,顺着水流逆流而上。
她记得柳青瓷带她去过的牢里,一路躲躲藏藏,好在今日天气缘故,加之又是下半夜,人并不多。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门是关着的,三重院落,大门处下了禁制。妖邪难出,外人难进。俞秋生绕了一圈,找到几扇窗户,比划着空隙,对比自己的身躯,蹦了上去。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