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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才走。
林寂早被冻得瑟瑟发抖,手脚冰凉地躺在床上也没多温暖,偏偏室友还要轻声指桑骂槐地说他。
林寂不想听,他把身子蜷起来,迷糊了半晌睡过去了。
林寂一开始就想错了,他和江晔不一样,他永远都不可能和江晔一样。
这个想法在他回到家看见醉倒在客厅地板上的徐云升时候越发强烈。
林寂手握着门把手,书包都没有放下,不可思议地看着满地的酒瓶。
“你大白天喝那么多酒干嘛呀!”林寂气急攻心,头都发晕,他扔下书包想把烂醉如泥的徐云升扶起来,不想徐云升挣扎着对他破口大骂,挣扎间林寂被他一脚踹在肚子上,疼得他坐在地上缓了好久,站都站不起来。
这个点徐云升应该还在上班的,但他却在家把自己喝成这样,林寂越想越气,不由得伸出手在徐云升的背上锤了几下,“你这是做什么啊?天天喝酒喝酒,班都不上了,我们没钱没钱!你是想我们一起饿死吗?”
林寂也不敢打得多用力,只不过是趁着徐云升醉得不省人事,发泄一下。
林寂不想管徐云升了,他被徐云升踹得疼死了,林寂掀开衣服看了一眼,发现自己小腹都青了。
他默默放下衣服,瘫坐在地上,在一片狼藉中死憋着没哭。
林寂实际上很想大哭一场,但他又觉得为这些事情哭泣单纯就是在浪费时间,世界上不幸的事情很多,若是遇到什么都要哭一下,林寂估计可以用眼泪把自己淹死。
他做梦太久了,久到他自己都生出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林寂开始单方面疏远江晔,他像一只懦弱的鸵鸟,在问题面前,他果断选择了把自己藏起来,故作太平。
只要江晔稍微尝试想把元旦那天的事情拿出来好好讲讲,林寂就开始转移话题,或者装作没听见。
两人就这样一直拖到了寒假,默契地不再触碰那条线。
徐云升被公司辞退后,一蹶不起,干脆破罐子破摔,每天都待在家里酗酒,心情不顺就打骂林寂。
林寂更不想待在家里了,还是和餐馆的老板娘说好,寒假去做兼职。
徐云升不想生活了,但林寂还想接着读书,他算了算自己的奖学金,再加上兼职,应该能支撑自己下学期的生活费,如果不够,林寂就再去申请一点补助。
江晔放假比他晚,在学校空闲的时候会给他发消息,但林寂总是大半夜才回,因为他有时候还要值夜班,不值夜班也要赶时间做作业。
江晔有点不满,林寂就如实说了他在兼职,说完他就把这件事落在脑后了。
一月二十八号,Z市格外的冷,林寂早上出门围着围巾戴着手套还是冷,他就不骑自行车了,打算步行去餐馆。
走到一半天空居然下起了零星的小雪,林寂没有在意,只是感叹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有点晚。
到中午,雪下得纷纷扬扬,林寂站在店门口,惊奇地看了一眼白蒙蒙的屋顶,江晔正好发来一张雪景图,应该是站在教室外走廊上拍的,林寂也拍了一张图给江晔发过去,说:“我也在看雪。”
感谢这场雪,林寂已经很久没和江晔那么轻松地发消息了。
江晔过了会又发来一张书堆在车后座的照片,“我终于放假了!”
林寂忍不住嘴角弯了弯,祝他放假快乐。
而林寂今晚还得值晚班,好在今天客人不是很多,八点后林寂就很清闲了。
他坐在收银台后面发呆,林寂看见一个戴着卫衣帽子,穿着黑色羽绒服的人停在店门口,东张西望的,似乎是在找路。
林寂觉得他身形有点熟悉,就看得久了些,那人转过头的时候,正好和林寂对视上。
“诶?江晔。”林寂很吃惊,站了起来,江晔看见他就笑开了,打开门走进店里。
外面还在下雪,江晔身上落得一身雪,带着一股寒冷的冰雪气,林寂拿毛巾帮他拍了拍,吃惊地问:“你怎么找到这里了?”
江晔举了举手上拎着的东西给林寂看,是一盒蛋糕,“我给你过生日来了。”
林寂愣住了,他自己都忘记今天是他的生日了,他楞楞地被江晔牵到桌子边坐下,江晔把蛋糕放在桌子上,笑着说:“你不会自己都忘了吧?”
林寂不好意思地说:“我真忘记了。”
江晔打开蛋糕盒子,蛋糕没有很大,但是做得很精巧,蛋糕坯子做成了星球的形状,上面站着一个高举着手的宇航员。
“好漂亮。”林寂很惊喜,他没想到江晔会记得他的生日,还会专门给他买蛋糕庆生。
徐云升从来都没有给林寂过生日过,林寂一直不知道生日的意义,幼儿园的时候班里一个小朋友生日,他的父母把蛋糕送到幼儿园分给班里的小朋友吃,林寂才第一次知道了生日的意义。
但对于林寂来说,生日总是可有可无的,自己也是可有可无的。
江晔帮林寂把蜡烛插上,有点可惜地说:“我本来想自己做的,但是没时间了,所以就加急订了一个。”
江晔点好蜡烛,因为是在餐馆里,也不好关灯,江晔催林寂:“快,许个愿。”
林寂慌张地双手合十,也不知道许什么愿,他看了江晔一眼,突然感觉很温暖。
这股温暖的泉流从他心里流出,在他的四肢游走,慢慢把他浸没。
万般苦难,都做过去。
苦难塑造了林寂,让他变成了一个谨小慎微,懦弱胆怯的人,但也让他坚强柔韧,做小小的细藤,做渺渺的细尘,也做笔直柏杨,做星星燎原的火。
林寂现在只有一个愿望,他想努力变得更好,能站在江晔的身边。
林寂许好了愿,把手放下说:“好了,许好了。”
江晔问他许了什么愿,林寂摇头不肯说,借口去叫一同守夜班的厨师一起过来吃蛋糕跑开了。
林寂吃蛋糕的时候吃得嘴边都是奶油,江晔想帮他抹一下,手还没靠近林寂,林寂就偏了一下头,奇怪地问:“怎么了?”
江晔没有收回手,在他嘴边抹了一下,淡淡说:“奶油。”
林寂拿着叉子呆呆地看了江晔半晌,抿了抿嘴,也不知想什么,复又低下头去吃蛋糕。
两人待到九点,林寂下班了,他锁好门,抬头看了一眼还在下雪的天,缩了一下脖子,“天好冷呀。”
江晔自然而然地牵过他的手,用自己的手温去暖林寂的手,林寂抽了一下手,没能抽出来,林寂尴尬地说:“江晔,这样不好……”
江晔握着他的手握得越紧了,“有什么不好,挺好的。”
林寂反驳不了他,两人就这样在雪夜里漫步,林寂鼻子被风吹得红通通的,他走了一会,突然说:“江晔,你那天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