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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食道游走全身。
林寂站不住似的扶着桌子,他的手指抠着桌子的边沿,像一只落入陷阱退无可退的某种小动物。
周边的奶香似乎又浓郁了起来,泛起一股甜腻的,燥热的热潮。
林寂顺着桌子滑了下去,心脏因为过度的恐慌而剧烈跳动,他拿手掩了一下口鼻,有点惊讶地看着江晔。
江晔两只手交叠着放在大腿上,看林寂看过来,便笑了一下装出几分单纯:“你怎么了?”
林寂咬着牙,他真是小瞧了江晔的卑鄙,在发/情期临近的时候和一个无时不刻散发着信息素的Alpha共处一室,也只有他才如此没有防备,真觉着人是来好好和他谈话的。
“你……”林寂撑着身子往后挪了一点,江晔俯下身摸了一下他的脸颊,江晔的手指尖冰凉,激得林寂反应很大地偏转了头,一副很是厌恶别人接触他的样子。
江晔没有觉着冒犯,反而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你看,就这么一点点信息素,你就不行了。”
“我们的信息素契合度很高。”
“我们是天造地设,合该在一起。”
林寂闭了一下眼,眼睫脆弱地颤动了几下,整个人就像一只精美的易碎的瓷器。
他哑然失笑,都无法出口嘲讽江晔的话:“你不就是想要和林家联姻吗?”
他不知道两家之间的曲曲绕绕,也对这其中利益纠葛没有多大的兴趣,他只是在想,到底是多少钱 ,才让江晔这样步步紧逼。
“我答应你,你可以走了吧?”
或许过了很久,或许只是几秒钟而已,林寂已经有点分不出时间流逝的概念了,他闭着眼睛知听见江晔似乎轻轻笑了一声,可能还说了一句他很乖,但是这都不重要了,直到听见门关闭的声音,林寂才喘着气睁开了眼睛。
他下眼睑一片通透的红,林寂并不是全无常识,但在真切的Alpha信息素的压迫下,短短几分钟已经让他产生虚脱的感觉,与此同时身体深处的燥热从脊柱边炸开,让林寂不禁绞紧了双腿,有点无助地伸着手胡乱在桌上摸着。
林寂头晕眼花地握着抑制剂对着自己的胳膊扎了下去,药效来得很快,热度很快就退了下去,慢慢浮上来的就是细密的疼痛。
在一片针扎的疼痛里,林寂吸着鼻子,无意识地往门口看了一眼,被骇到不行。
江晔还没有走,他默默看完了林寂打完抑制剂,亲眼看针头如何扎破他的皮肤,看他如何狼狈地败在本能之下。
林寂挣扎着想起来,他慌张失措,却死活爬不起来,林寂最后放弃了,他靠着桌子腿捂着手臂上针孔的位置。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但想必不是很好看,应该算得上狼狈。
江晔冲他弯了一下嘴角,这是一个算得上愉悦的笑容,他温柔而甜蜜地说:“晚安,好梦。”
门轻轻被关上了,这次江晔是真的走了。
或许是因为江晔的突然到访,林寂晚上睡觉的时候很不安稳,辗转反侧之下他想到了几天前外公的葬礼。
林寂不喜欢葬礼上的氛围,他赶回来还没怎么好好休息就被拉去守灵,林寂对林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自从他被接回来一直是外公放在身边养着,说不伤心是不可能的。
外公曾经和他说过,自己想安静地死去,但他的身份注定他的过世是不可能安安静静的,林寂刚进大厅就意识到这场葬礼被人重视到了什么地步,他在人群中甚至认出了几个他在电视上常看见的面孔。
本来,这场葬礼他应当不会引人注目,但是外公单独给他留下的一份遗产让他瞬间变成了葬礼上的焦点,他在一片晕出的木质沉香里哭得有点头昏,默默尽收了各色各样的探究眼神。
一个不被承认的边缘私生子,却在遗嘱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人一多,林寂就觉得如芒在背,林亦安走到他旁边轻声叫他跟着自己走的时候,林寂都有点没能反应过来,他跪得有点腿麻,被人扶起来的时候有点不稳地晃了晃,他余光中看见林亦安不耐烦的眼神。
林亦安的精神算不上好,但还是勉强把自己收拾得妥帖,不论从哪方面看都是无可挑剔的。
林寂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和尖尖的黑色高跟鞋尖,对接下来的谈话没有多少期待。
作为林家备受宠爱的独生女,林亦安从小到大最大的不顺或许就是第一段失败的婚姻,她不惜和家里人断绝了关系,和人穷志高的高材生徐云升跑了。
事实证明,有时候梁山伯和祝英台不一定在一起就能得到幸福,徐云升拿着林亦安带出来的钱去创业,几次下来就败了个精光,他慢慢从一个任劳任怨的好情人变成一个家暴的丈夫。
林寂想,林亦安不喜欢自己是有原因的,他的存在就是林亦安那段不堪过去明晃晃的见证,痛苦的烙印。
如果不是徐云升失误坠楼,林寂或许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妈妈是S市显赫林家的独生女。
林亦安拢了一下额前的卷发,她看上去也不想和林寂多说话,有种被逼着的感觉,但她还是做足了样子:“你搬去Z市,还顺利吗?”
林寂“嗯”了一声,林亦安就明显不悦地皱了一下眉,她可能是在不满林寂敷衍的态度,但林寂懒得与她虚与委蛇下去,他习惯性走神了出去,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林亦安已经把联姻的消息说完了。
林寂喉头哽了一下,他第一句话就是:“你们疯了吗?”
林亦安站起来,这样子明显不是来和林寂打商量的,只是来通知林寂的,她对林寂的话感觉很不舒服,开口说:“林家养你那么多年,你当是白养的吗?”
林寂对这些话已经习惯了,并没有多少受伤的感觉,甚至他都能想到林亦安会这么说。
“你也看见了,我父亲单独给你留了一份遗产。”林亦安这些年保养得很好,在她身上已经看不出那段灰暗过去的影子,她站在那,不管多少岁,都是林家骄纵的小姐。
“这不是白继承的,你和江晔结婚,才能给你。”
林寂感到心烦意乱,明明这是他的事情,但是不管是这份遗产还是这场联姻,都没有问过他的意见,他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棋子。
他盯着林亦安的眼睛,他们的眼睛很是肖想,看久了就有一种微妙的诡异感,他问:“外公真的,这样说的吗?”
林亦安没有一丝慌张,她稳稳地接住了林寂的眼神:“是这样说的。”
林寂的眼睛很大,愣神的时候就会有点可怜的样子,就像一个失了光的洋娃娃。
林亦安讨厌他这个样子 ,就像在无声控诉她的残忍一样。
林寂收了点情绪,敛了一下眼睑:“原先不是,说好弟……沈书和江晔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