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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的眼睛,眉宇间依稀残留过往的几分温柔, “你欠我两条命,这一切就当你还给我了,好么?”最后两字轻柔得像是晚间的风。
    温辞败了,败给了自己的欲.望,明明怀中的这个人那么糟糕,可他却该死地很想要他。
    重生以来他们三个人一起相处的日子里,景淮注视着凌阳,他打量着景淮,两人各自专注的视线从来没有交汇在一起。那些目光错过的的平行空间里,是否有一隅角落在遗憾着什么?
    温辞不是没有懊恼过自己的鬼迷心窍,可内心深处生出的那些隐秘心思让他无处遁形。
    如果在那条黑暗的巷子里,他再耀眼一点,景淮眼里的光从此以后会不会就是他?
    如果这两个字,本身就是极大的诱惑,一旦埋下了种子,便再也没有挽回的可能。
    温辞闭着眼的五官太过柔软,像是在无声妥协着什么,温柔得一塌糊涂。
    景淮喉结轻微动了动,眼里的狠厉逐渐被迷茫替代,“……好。”
    心心念念的亚当终于摘下了悬挂于枝头红得鲜妍的苹果,咬一口,汁液满溢,口齿留香。
    ——一如想象中的美味。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眼睛有点发炎红血丝,实际上不能继续熬夜了,但是呢,还是不忍心辜负小可爱们太久,爱你们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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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章 食人草(十七)
    温辞侧着身子,撩开景淮的额发,注视着他完整的睡颜。
    景淮的眼形介乎桃花眼和杏眼之间,眼尾总是漾着一抹薄红,配上他阴郁的眼神,携着一股精神质的脆弱。
    可他闭着眼或故作乖巧时,又无辜得厉害。
    温辞想起了初见景淮的那几面,巷子里的见义勇为并不是他们的初遇,至少不是他和景淮的。
    温辞和凌阳家境都很殷实,上的中学有点类似于贵族中学。
    里面的孩子非富即贵,终日穿着一身灰扑扑校服的景淮是个异类。
    心高气傲的学生瞧不起丑陋的校服,都是穿着好看的私服上学,遵从校规的景淮反而显得格格不入。
    那时的景淮应该是有些自卑的,额发几乎掩了半边脸,身躯包裹在宽松丑陋的校服里,弯腰驼背,像只怕事的鸵鸟。
    这样的人,看上去就很好欺负。
    “丑八怪,是没有衣服穿了吗?”
    一群青少年将景淮推搡至小树林里,他们有男有女,奚落声却一样的尖锐。
    在一条隐秘长凳上凝神看书的温辞不可避免地被打扰了。
    他不悦地皱起眉头,第一次知道那些家底还算厚实的人家家教是有多么堪忧,那些粗鄙的词语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
    脾气一向甚好的温辞听了都生出些怒气,太失礼了。
    他所在的地方隐蔽,那群人看不到他,他却可以窥见一角。
    一个灰扑扑的身影蹲在那,弱小无助,偶尔抬起脸,上面有清晰的泪痕。
    温辞最终没有出去。
    他不像凌阳那样会意气风发地直接去教训那些人一顿,他的心思一贯细腻些,始终顾及着景淮的自尊心,怕他会觉得难堪。
    所幸那些人只是言语上的暴力,没有升级到身体上。
    直到景淮的脚步声消失他才从小树林里出去,彼时上课铃已经响过很久了。
    第二天,他换上了校服来学校。
    凌阳嬉笑着过来撞他的肩,“兄弟,干嘛穿这么丑的衣服?又不是没有衣服穿。”
    温辞只是微微笑着,“我穿着丑吗?”
    凌阳还真的打量了他一圈,温辞的身形颀长是个天生的衣架子,灰色的校服在他身上并不违和,反倒凸显了他温柔内敛的气质,“嘿,别说还挺好看的,明天我陪你一起穿。”
    温辞点点头,他和凌阳是这个学校的风云人物,如果他们都穿着校服,说不定能减少那个少年受到的嘲笑。
    也许是他和景淮的缘分未尽,才有了后来他和凌阳的见义勇为。
    凌阳天生就是一个正义感爆棚的人,他经常见义勇为,但被他救过的人能和他成为朋友的,景淮是第一个。
    因为景淮格外知恩图报,瞧着怯懦却十分乖巧。
    温辞也默许了景淮融入他们的小圈子。
    可以说,景淮是温辞除了凌阳以外第二个给予过那么多温柔的同龄人。
    可惜景淮的别有用心,毁了他太多的温柔。
    他磋磨景淮的那段时间,对景淮不是不恨的,可好像又没有什么好恨的。
    就像他之前以为是凌阳背叛了他,可重生以后他依旧能够蛰伏在凌阳身边,当他的好兄弟,仿佛无事发生。
    他是死过一次的人,爱恨似乎格外淡一些。
    可是,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改变过吗?
    他不恨凌阳,就算是真的凌阳背叛了他温辞也可以选择原谅,可终究再也无法像之前对他爱得纯粹。
    仿佛每个人的可恨,都事出缘由。
    温辞看向双目紧闭的景淮,他的眼睑线条婉转流畅,完全想象不到底下会藏着阴郁歹毒的眼神,这个人的可恨,让他尤为在意。
    他俯身亲吻上熟睡的人眼角的胭红,蜻蜓点水的动作,却又包含着无限的宽容。
    景淮的可恨源于他对凌阳的求而不得,只要他放弃了凌阳,那份可恨他都可以不计较。
    我的温柔一直都在,仅限于你。
    所以——
    “不要再执着于他了,看看我。”
    呼吸匀长明显还在沉睡的景淮眼角忽然沁出一滴泪,嘴里嘟囔着模糊不清的梦呓声,“不要打我!”
    温辞身形忽然一僵,他是梦到自己拿长鞭打他了吗?那段时间他是气得狠了,气景淮也气自己,一下子没控制住。
    温辞心虚地摸了摸鼻尖,他用的是情.趣用品,应该没有那么痛,吧?
    景淮梦到的自然不是温辞,区区几鞭子而已,不至于让他做噩梦,况且温辞没有下死手。
    景淮已经许久不曾做这个梦了,那是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摆脱的童年梦魇。
    他父亲早逝,是母亲拉扯他长大的,没爹的孩子总是容易遭受其他小朋友的欺负。
    景淮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伪装,只要他够可怜够楚楚,他就能从其他母亲那里得到一些同情的好处。
    他长到八岁的时候,已经没有旁的孩子敢欺负他了,而周围的大人们依旧认为他是个可怜的乖孩子。
    足以可见他伪装的功力。
    后来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