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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
    少顷,终于有人影踏入这一方浪漫。
    坐在餐桌上等着的穆沂源高高举起酒杯致意,“小沅。”
    最近消瘦了许多越发显得清俊的江沅对他微微一笑,温柔不减,“穆学长。”
    第26章 满天星(七)
    慕承安这几天借着服丧一直与景淮腻在一起,一改之前工作狂魔的作风。
    他会在每天早上到景淮的房间里坐着,导致景淮一睁开眼就能看到慕承安的俊脸,然后神清气爽。
    慕承安实在是体贴过了头,他会伺候景淮穿衣服,甚至还会帮他刷牙,搞得他跟生活不能自理一样。
    景淮默默地承受着这些该死的温柔,然后由衷地摆出一张生无可恋的自闭脸,当然,每天脸上生无可恋的成分要逐渐减少,这种细微的变化着实考验景淮的演技。
    几日看下来,0706对宿主那精湛的演技佩服得想要叫爸爸!
    今天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同——仆人并没有把早餐送到景淮的房间里。
    刚刷完牙的景淮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无所适从,他一双大大的猫眼湿漉漉地注视着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慕承安,可怜巴巴的。
    慕承安十分享受这种目光,他知道,少年已经完完全全地依赖他了。
    “今天我们下楼吃早饭吧,”看到少年瑟缩了一下身体,慕承安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只有哥哥在。”
    虽说慕承安的肢体语言都很轻柔,可他的眼神里却藏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于是景淮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慕承安牵着景淮的手下了楼,吃完早餐又提出了进一步的要求。
    “言言要去花园画画吗?”
    听到画画二字,少年的眼皮掀起又快速地落下,看样子不是不动心的。
    但慕承安将他牵出门口后,乖巧的少年却再也不肯多踏一步了。
    慕承安不解地看过去,景淮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身体也绷得僵直。
    像是一只如临大敌的困兽。
    “怎么了?”
    景淮恨恨地指着泥土,眼眶先红了一圈,“我讨厌它!”
    少年的讨厌直白到近乎可笑,却不可谓不强烈。
    慕承安知道景淮的心理年龄其实相当于一个稚童,也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抵触大地。
    所以他没有表现出半分讥讽,反而异常地和煦近人,“哥哥抱你去花园。”
    他蹲下身,用抱小孩的姿势将景淮环在怀里。
    景淮安静地伏在他的肩头,暗地里对着0706摆出了一张嫌弃脸。
    怀里的少年穿得单薄,一件短T,一条休闲长裤,是他为他选的,也是他亲自帮他穿上去的。
    可现在慕承安却有些后悔了,因为少年白白嫩嫩的胳膊此时就亲密无间地勾在他脖子上,自己的手臂也正托着少年的浑圆。
    少年的体温偏低,相触时凉凉的很舒服,可慕承安却觉得自己更热了。
    他看了一眼头顶上那轮嚣张的太阳,嘴角浮上了一丝无奈,大步向花园走去。
    景淮坐在慕承安大腿上专心致志地作画,只是明明参照的是烈日当空的好景象,画纸上呈现出来的却是一派愁云惨淡。
    少年很不满意地瘪了瘪嘴,眼里掩不住的失望。
    没有江沅的中和,他之前的那些黑暗怪诞似乎又慢慢地回来了。
    一直在一旁关注他的慕承安趁机捏住他翘出来的唇瓣,调侃道,“言言嘴巴翘得这么高,是想挂住这张画吗?”
    景淮一双猫眼轻飘飘地瞄了过去,还没等慕承安品出这个幽怨眼神中含着的俏和妖,少年已经委委屈屈地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声音闷闷的,“画的一点也不好。”
    画过更好更绚丽的,就再也瞧不上之前的了,他想老师了。
    慕承安却有意哄景淮开心,于是开始睁眼说瞎话,“我喜欢言言的这幅画。”
    “真的吗?”
    “嗯,真的。”
    0706啧了一声,它有幸再次体会到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个真理。
    景淮很给面子地从他怀里抬起了头,对着慕承安露出了一个微笑。
    他的眼眶还是红红的,眸底依稀浸着水光。
    实在可怜可爱的紧了。
    慕辰安眸色一暗,顺从心意地吻上了他的唇角,轻轻地,舔了舔,他终于尝到了阳光的味道。
    好甜。
    接下来的几日,慕承安都这般带着景淮去花园作画。
    景淮的画也越来越明朗了,与此同时,想念江沅的次数也逐渐减少了。
    他同慕承安的关系也已经亲近到形影不离的地步了。
    慕承安到底是个有工作的成年人,不可能一直在家陪着景淮,服丧期满后他就必须得到公司处理一些交接事宜了。
    这天慕承安套上了久违的工整西装,就在他陪景淮吃完早餐准备换皮鞋时,敏感的少年立马哒哒哒地跑过来,沉默地抱住了他的腰。
    像极了景淮小时候拖着慕父慕母不准他们上班的撒娇模样。
    慕承安轻轻地拍了拍景淮的手臂,他丝毫不介意少年的粘人,甚至内心还有些隐秘的得意和欢喜,“哥哥要去上班了,言言乖乖在家等哥哥回来,好不好?”
    景淮咬着嘴唇,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用力摇了摇头。
    慕承安的眼神一下子阴沉下来,语气却还是一成不变的温柔,“言言乖哈!”
    然而这句话却起到了反效果。
    少年终于控制不住地大吼出声,“我不要等,我不等!”话语中已现了哭腔。
    慕承安一怔,他到底还记着医生的嘱咐,回抱住景淮,安抚着他因情绪激动而颤抖不已的脊背,轻声哄道,
    “是哥哥的错,不该让言言等我。”他不住重复着这句话,等到少年情绪平复下来,他才尝试着讲道理,“可哥哥不能不去上班呀?而且哥哥上班的人很多,言言不是很怕人吗?总不能跟哥哥一起去上班吧?”
    他装出十分苦恼的样子,企图让少年理解他的苦衷。
    可景淮只是用一种倔强的眼神近乎执拗地望着他。
    慕承安叹了一口气,弯腰抱起景淮,语气充满了无奈,“好吧,待会可不要吓得哭鼻子。”
    他径直把景淮抱到车里,司机已经在车里侯着了,看到这一幕时瞪大了眼睛,然后立马转回头,非礼勿视地直视着路的前方,好像视线被什么东西框住了。
    “慕先生,早。”
    慕承安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早。
    司机吓得差点手滑,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慕先生除了嗯之外的回应,他强忍住侧目看一眼后座少年的冲动,看来慕先生今天心情很好。
    景淮此时却不大好过,他其实一上车就后悔了,不管是车里逼仄的空间还是驾驶座上的陌生人,都让他感到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