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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微地摇了摇头,让他不要在意。
    池先秋哼了一声,也没有理他。
    直至再看不见天机殿的人,池先秋才搓了搓额头,不满道:“师尊,什么叫做‘徒弟生来就是讨债的’?”
    池风闲握住他的手,看了看他的额头。他戳那一下不怎么重,池先秋的额头是被自己揉红的。
    对上池先秋询问的目光,池风闲却只是应了一声:“嗯。”
    池先秋蹙眉:“‘嗯’是什么意思?我有这么讨人嫌吗?”
    池风闲再不回答,池先秋只好回头对几个“讨债的”道:“你们先回倾云台收拾一下,我送师尊回问天峰。”
    池风闲却道:“不必。”
    池先秋疑惑道:“啊?”
    “从今日起,为师与你同住倾云台。”
    池先秋不太明白:“师尊,这是?”
    “你既然不愿与为师同住问天峰,那为师便搬去与你同住。”
    这话池风闲说得顺理成章,仿佛他们一早就说好了,池先秋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师尊,我……”他想了个很蹩脚的借口,“我那儿没有空房间。”
    “为师看你的房间就挺大的。”
    池先秋一激灵,知道是拒绝不了,还把自己给坑了一把,最后只好点点头,小声道:“那好,师尊不嫌弃就好。”
    池风闲看了一眼跟在池先秋身后的那几个所谓的徒孙,嫌弃是绝不会嫌弃的,他最害怕池先秋不在他眼前的时候,会被这几个虎视眈眈的徒孙给欺负了。
    池先秋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到倾云台。
    时隔数月,再次回到倾云台,他也不觉得陌生,将东西放回房间,池先秋回头去看池风闲。池风闲就站在他身后,背着手,看着他做事。
    池先秋想问问他现在要做些什么,却忽然发现,自己对师尊实在是知之甚少。
    他和池风闲在一块儿的时候,看似是他跟猫似的,围着池风闲上上下下地跑圈儿,实际上却是池风闲总依着他,做的事情也总是为了池先秋。
    池先秋只知道他喜欢打坐,如果不是事情有变,按照前世剧情,池风闲这时候已经开始闭关修行,准备飞升了。
    池先秋默了一会儿,最后问:“师尊现在要打坐吗?”
    “不用。”
    “那我下去看看小鹤他们。”池先秋抱起熊猫要走,“师尊要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就下来喊我。”
    “好。”
    和师尊住在一块儿的感觉,目前不是很好。
    池先秋和徒弟们住在一起,他是上位,可以不顾言行,欺负欺负他们;而他和师尊在一块儿,师尊是上位,他小心谨慎地侍奉,生怕惹了师尊不高兴,偏偏池风闲一向又是冷冷清清的模样,不爱说话,有时他连自己做错了事情也不知道。
    他溜下去教两个小徒弟练剑,磨蹭到午饭时候,请师尊下来用过午饭,又把人恭恭敬敬地送回去,又去找两个大徒弟说话,一直磨蹭到了晚饭时候。
    他不是不喜欢池风闲,其实他很敬重池风闲,只是他与池风闲之间终究隔了一层师徒的屏障,池风闲又不像他那几个徒弟一样黏着他。
    总和池风闲待在一块儿,池先秋怕他嫌自己黏黏糊糊的,不知道该不该主动些,犹豫这犹豫那,便有些不自在。
    晚饭之后,又将人恭恭敬敬地送回房去,池先秋留在楼下,坐在躺椅上给几个徒弟讲故事。
    才讲了一页,便听见池风闲的声音从楼梯那边传来:“先秋,天晚了,回来睡吧。”
    池先秋连忙放下书卷,应了一声:“来了来了。”
    他下了地,踢踏着鞋子就要上楼去,几个徒弟颇有不满。
    李鹤道:“师尊,平常哪有这么早就睡的?再讲一个吧?”
    “今天不了,都早点睡。”池先秋拍拍他的脑袋,“早睡早起身体好。”
    李鹤又提醒道:“师尊,翻牌子。”
    池先秋朝他“嘘”了一声:“今天不翻,你都多大了?”
    “好吧。”李鹤瘪了瘪嘴,“那掌门往后就一直和师尊一起住了吗?以后师尊都和掌门一起睡了吗?”
    “……掌门他不睡觉。”
    “他不睡觉,他霸占着师尊做什么?”
    池先秋给了他一个脑瓜崩:“不许胡说,回去睡觉。”
    池先秋抱起熊猫,转身要走,李眠云也道:“师尊,是不是不太好?”
    “没关系,谁还管玉京掌门住在哪里?”
    这时楼上又传来池风闲的声音:“先秋。”
    这是在催他了,池先秋又应了一声,让几个徒弟早点睡,便上楼去了。
    几个人看了看对方,各自心中不平,起身回房。
    李眠云尤甚。他把池先秋带出去不是为别的,反倒还把池风闲送进了池先秋房里,弄巧成拙不过如此。
    那头儿,池先秋举着熊猫,推开房门,先把熊猫推进去:“喵?师尊在吗?”
    池风闲循声看去,笑了一下,颇无奈地摇摇头:“进来。”
    池先秋这才推门进去:“师尊晚上要睡一会儿吗?还是打坐?”
    “为师打坐。”
    “好。”池先秋从柜子里取出长久不用的蒲团,给池风闲摆上,又摆上香炉,点上香料。
    池风闲打坐,池先秋就抱着熊猫,坐在榻上看着。
    池风闲只穿一身单衣,霜发披散,双目微合,冷清淡漠。池先秋看着,欣赏了一会儿师尊大美人,又不敢多看,就将目光挪开,抬头看着帐子。
    不多时,床榻上便传来了匀长的呼吸声,池先秋显然是睡着了,池风闲睁眼起身,走到榻边,把压在他身上的大熊猫拿开,又帮他卸下发冠,脱下鞋子,然后帮他摆好姿势,给他盖上被子。
    蜡烛被吹灭之后,房中陷入黑暗,池风闲就抱着手,倚在榻边,双目微闭,竟也难得地小憩一会儿。
    说是小憩,但只要池先秋翻个身,把被子蹬开了,池风闲就能第一时间睁开眼睛,帮他把被子盖好。
    他觉着自己做了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只要有他在,外边那几个所谓徒孙,永远不要想近池先秋的身。
    这样想着,池风闲再一次给池先秋盖上被子。
    池先秋实在是太喜欢蹬被子了,还像个小孩子。池风闲一边想着,一边帮他掖了掖被子。
    反复几次之后,池风闲觉着有些不对,伸手试了试池先秋的额头。
    他都热得冒汗了。
    池风闲有些不好意思,帮他把被子掀开一个角。
    那只大熊猫还小小的,顺着床脚爬上去,要和池先秋挨着睡,好容易爬到榻上,就被池风闲捏着脖子拎走了。
    池风闲就这样在倾云台上住了下来,池先秋一开始觉着不太自在,后来也逐渐习惯了。
    池风闲待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