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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扯领口,向后倚在栏杆上,随意道:“在外边儿呢,怎么了。”
    “你看新闻了?”
    “嗯。”
    “呃,你怎么好像很平静的样子?”
    “那你可真是想多了,刚谈成一单大合作,我现在开心得很。”
    “……可去你的吧。我跟你说件事,你一定听好了——你爸立的那个遗嘱,不奏效,法律上来讲,你也不是一分都得不到。”
    “哟,梁大公子什么时候改行儿去做律师了?”
    “认真着呢!不开玩笑!”
    “行吧,那你说说。”
    “我问你,你妈走的时候,你爸给你办过遗产交割吗?”
    楼清焰的五脏六腑突然开始发痒,他感觉自己强烈地需要一根香烟,需要那种夹在指尖的轻描淡写,那种吸到肺里的麻痹感。
    “好像没有,记不太清了。”
    “没有就是没有!”梁彦楚一拍大腿,“阿烧,我和你说,你妈去世的时候,夫妻共同财产就应该割给她一半儿当遗产,这些遗产再均分给你和你爸。也就是说,你能得到你爸当年全部身家的四分之一!还不是等他死了才能拿的那种,是当下立刻马上就能拿到。”
    “遗产没做过清算,2012年元辉体量还小,谁知道我爸当时身家多少?这里面会不会太容易做手脚了。”
    “有一点是一点,总比啥都没有好。”
    楼清焰吐了口气,“兄弟,谢了,不过楼大元有句话没说错,遗嘱的订立完全出自他个人意愿,想给我多少是他自己的事,原则上来说,其实真跟我没有关系。”
    “你别吧,你爸的你可以不要,你妈那份也不要吗?”
    “我连我妈长什么样儿都忘了。”
    听筒对面一阵沉默。
    “楼清焰,你到底怎么了?”
    “别瞎猜了,一切都很好,我是真不大在意这事儿……你觉得我惨吗,很惨吧?你去建筑工地上走一圈儿看看,去孤儿院,农村,聋哑学校走一圈儿看看,哥们儿,我真不觉着我惨,就算什么遗产都不继承,我也有够花一辈子的钱。”
    “操,谁他妈说这个了……你就打算一辈子这么混吃等死?”
    “混吃等死不好吗?”
    “好个屁!”
    “……”
    “你现在在哪儿?”听筒对面传来了打翻东西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窸窸窣窣。
    楼清焰有心不说,但想到太久没见老朋友了,便说:“明晚碰个面吧,现在不行,我搁妙峰山吃饭呢。”
    “你丫是真行,逛妙峰山!赏雪景呐!”踢踢踏踏的穿鞋声。
    “你别出门了,等会儿我就回家,今晚真没法儿见你。”
    “甭自恋了,谁有功夫见你,哥哥我约了金牌事务所的高级律师共进晚餐,是特么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儿。”
    “嘟——嘟——嘟——”
    直到嘟声响了很久,楼清焰才把电话摁掉,一下子笑出声来,“真特么一点儿没变……”
    “什么没变?”
    楼清焰一回身,就看到戴康时教授笑眯眯地走上来,手里端着两个巨大的高脚杯。
    “吹着小风喝喝酒,多么惬意。”他递过来一杯,“小心,很够劲儿的。”
    结果楼清焰一品,“噗,雪碧?”
    “哈哈哈是吧,你也觉得吧,雪碧就是比可乐有劲一点儿。我告诉你个秘密,我喝过十多种可乐,都拿实验室里头做过鉴定,结果显示碳酸含量都差不多。可是明明就是雪碧更辣,科学这个小妖精,真让人头疼。”
    “哟,您还懂小妖精这个词呐。”
    戴教授才不搭理他,一举杯,“就像意识场论一样。”
    楼清焰叹了口气,你看,他真的不是最惨的,有什么比毕生追求永远得不到结果更惨?
    戴教授喝着雪碧问道:“小楼,问你个问题,如果十年内项目成功,人造神经的专利握在你手里,你会用它救治楼先生吗?”
    风,平底乍起,吹透了整个顶楼。
    楼清焰:“为什么不呢,人造神经的出现能造福广大病人,难道我父亲不是病人之一?”
    “你就真的,真的不在意?”
    “不在意不好吗?”
    好,但也很可怕。这句话戴教授没有说出来。
    “教授,你抬头看看天上,想想星空的样子,和星空背后的宇宙。你能想到这样一种生活吗?在广袤无垠的太空里,为了寻找星球和争夺资源,战争与冒险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庞大政体之间对立碾轧,一个国家就横跨数个星系,无数星球上生存着截然不同的智慧生命,军校在战争的背景下崛起,士兵从在校期间就不断经受生死的洗礼,无论受多么严重的伤,哪怕丧失了全部的身体零件,只要还有一颗完整的大脑,他就能再次重生。就在那一轮轮的残酷重生之中,战争一代一代地进行。”
    “一名优秀的士兵可以操控任何武器对敌人实施打击。他控制过基因武器,对长官种族歧视的命令丝毫不敢反抗,利用基因筛选消灭了一整个智慧种族;他控制过中子武器,看着武器散发出的波动穿越层层高墙,没有伤害任何建筑,却杀死了建筑里所有生命,在原地留下一座精致的废墟;他还控制过反物质武器,粒子束所过之处,万物湮灭……”
    “他享有过荣光,背负过骂名,背叛过心中的忠诚和信仰。他从一个胆小如鼠的怂包,变成顶天立地的英雄,又变成了可耻的叛徒。当战友尽皆加冕,以死亡或以荣誉,只有他苟且地退出战场,永远隐姓埋名……”
    他突然住口了,因为戴教授望过来的目光,很是一言难尽。
    楼清焰只好尴尬地说:“故事而已,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如果经历了这些再经历……呃,这么说吧——”
    “想象一下,此时此刻,阿拉斯加的鳕鱼正跃出水面,太平洋的海鸥振翅掠过城市上空,北极圈的夜晚弥漫着五彩斑斓,我为什么非要纠结于,父亲该把遗产留给谁这个问题?”
    戴教授端了端酒杯,“好想法。”
    两人吹着夜风,过了一会儿,楼清焰又说:“教授,你有没有想过,人造神经这个项目,有许多医学之外的意义?”
    “当然了,神经科学应用那么广泛。你是不是有什么新看法?”
    “算不得看法,荒诞不经的奇思妙想倒有一个。”
    “说来听听。”
    楼清焰说:“虚拟现实。”
    老人惊诧地看着他。
    “您对现行的VR技术有了解吗?”楼清焰说。
    “那是计算机领域的东西吧。”
    “是啊,计算机领域。从2015年,人们就开始嚷嚷VR元年,2016继续VR元年,2017、2018……就这样到了2020,每一年都是VR元年,元了多少年,技术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