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杰森用一条胳膊的脱臼换来了一个带着小丑离开的机会。
    单手夹着小丑一路来到了化工厂之后，杰森将小丑扔在了地上，然后将自己脱臼的胳膊接了回去。
    小丑看出了杰森对那个化学桶的改造，但是他没有对自己可能要被绞成碎肉的命运表现出丝毫畏惧。正相反，他笑的疯狂极了。
    “这可真是个好主意。”他称赞道，“好孩子，蝙蝠侠会为你骄傲的。”
    听对方提到蝙蝠侠，杰森的拳头不由握了起来，“我不需要他为我骄傲，我只需要你下地狱就可以了！”
    边说，杰森边将小丑从地上抓了起来，一把将对方推到栏杆上之后，杰森按住他的脑袋好让他看清楚下方那个被自己改造好了的巨型绞肉机。
    “你猜你这次还能活过来吗？”说完，他一把将对方丢了下去。
    看着小丑向着下方坠落，杰森嘴角逐渐上扬，然而还没等笑容彻底成型，蝙蝠侠的钩爪枪将即将掉入“绞肉机”的小丑拉了上来。
    杰森含怒望去，看到的却是蝙蝠侠带着失望的眼睛。
    失望？
    他凭什么对自己失望？
    “你救他？”杰森几近口不择言的说道，“我要杀他，于是你来救他。可当初他伤害我的时候，你在哪里，你怎么不来救我呢？！”
    其实杰森从未因此怪过布鲁斯，但是当一个人愤怒到达极致的时候，他会下意识的用最伤人的话攻击别人。
    而布鲁斯也确实是被这句话给伤到了，但是他并没有因此改变自己的看法。
    杰森没有看错，布鲁斯对他确实是失望的。
    杰森想要杀死小丑，这一点布鲁斯可以理解，但是用这样的手段来杀死对方，未免就太过了。
    哪怕是那些穷凶极恶的人，也很少使用这样方法杀人。
    布鲁斯看的是，是杰森正在走向堕落的未来。
    无论如何，他要阻止杰森继续下去。
    小丑可以被杀死，但是不该用这种手段杀死，这是不人道的！
    在每个人类的心中，人道主义都是或多或少存在的。而在超级英雄们的心中，人道主义总是要比普通人多一些的。
    “已经这么久了，你的愤怒还没有宣泄完吗？”
    “我的愤怒应该宣泄完吗？”也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伤心，杰森红着眼睛质问道：“我真真切切的因为他死了一次，就因为我活过来了，我的愤怒就应该是可以宣泄完的吗？！”
    “我被他杀死后，你可曾想过为我报仇。你可曾因为我的死，而对他产生杀意。你可曾在失去我之后，想要不让他再有机会伤害任何人！”
    “你有吗，蝙蝠侠？！”
    布鲁斯：“……”
    他有的，他真的有过的。
    然而事实就是，小丑现在依旧活着，所以这些曾经有过的情绪，也都没有了说出来的必要。
    “他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的……”
    布鲁斯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杰森愤怒的打断了。
    “应有的惩罚？”杰森似嘲似讽道，“你所说的应有的惩罚，在哪里？！”
    “将他关在阿卡姆中，是应有的惩罚吗，让他活在这个世界上，是应有的惩罚吗……”杰森拿出/枪/指向了蝙蝠侠和小丑的所在地，“我真的很好奇，蝙蝠侠，如果我要杀他，你会为他挡子/弹吗？”
    布鲁斯很清楚，杰森的枪/法有多好。
    布鲁斯同样很清楚，杰森对小丑的恨意有多深。
    这个哪怕是在犯罪巷中，也活的近乎一尘不染的孩子，被小丑染上了些许的黑色。
    那黑色不是邪恶，而是仇恨。
    仇恨是一种很强大的力量，某种程度上而言，它甚至比爱还要强大。
    布鲁斯见过太多人因为仇恨而扭曲了人性，就连他自己，当初也曾被仇恨深深地影响过，他真的不希望杰森成为其中的一员。
    这个孩子本是淤泥中开出的花朵，他收养对方的目的之一，就是想要保护对方。可对方却恰恰是因为被自己收养，而被小丑盯上了。
    如果这朵花变成了黑色，那么布鲁斯想，这就是自己的罪。
    布鲁斯虽然从来不用/枪，可其实他是真的懂/枪的。
    他能够看得出来，杰森瞄准的目标是小丑的头部。此时的布鲁斯，还不知道小丑的不死属性。
    所以在杰森开/枪的那一刻，他虽然没有替小丑挡子/弹，但还是推开了对方。
    “这就是你的正义吗，你的正义包括要保护小丑这种人吗？”
    小丑看着杰森和蝙蝠侠之间的争执，笑的开心极了。
    他可真是爱极了这样的场面，看看，他的“棍棒教育”教出了一个多么好的孩子啊。
    布鲁斯有许多话想要说，但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想要保护的从来就不是小丑，而是杰森。
    “仇恨会毁了你的……”
    杰森讽刺道：“那你告诉我，我要如何不恨？！”
    第111章
    可以说布鲁斯与杰森这场争执最根本的原因,  是缺少真正的沟通。
    布鲁斯不满于杰森手段残忍，而杰森却认为对方是反对自己杀死小丑，这就导致了他们之间越来越僵，没人愿意出口解释什么,  也没人知道该出口解释什么。
    众所周知,  面对自家叛逆的孩子时,  蝙蝠侠是没有嘴的。
    而杰森,  他觉得自己现在没有对着蝙蝠侠开/枪，已经算是他忍耐力强的表现了。
    还解释呢，杰森都快要被气死了！
    听到蝙蝠侠身边的小丑还在笑,  杰森有那么一瞬间简直如同丧失了理智一般，想要将他们两个全都推下去。
    为什么,  蝙蝠侠不站在自己这边呢,  为什么啊！
    失智终究只是一时的，杰森不可能将蝙蝠侠推下去，他做不到这个。
    如果不是因为小丑太过诡异，普通办法无法杀死，杰森也从未想过要用这样的方法杀死一个人，哪怕这个人是小丑。要说人道主义,  杰森才是最坚守人道主义的。
    可是没有人相信他,  至少在这里，没有人相信他。
    “看好他吧，蝙蝠侠。”杰森知道今天自己无法杀死小丑了,  “你最好能永远看住他，不然你可能就只能来这里寻找他的碎片了。”
    说完，杰森转身就离开了。
    他很怕自己要是再待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
    爱丽丝被自己送去了中心城,  阿尔忒弥斯和比扎罗也离开了，回到家中后，杰森发现前不久还热热闹闹的家，现在竟然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冷清又寂静的房间，让杰森难以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
    他是不是不应该回来，如果他没有想起这一切，会不会过的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