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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他一个妖王之子,有着十座大山的肉不继承,非得跑到连只鸟都没有的秃顶峰,当一个小小的冰山仙君的徒弟?
    他愈发怀念自己在昆仑山的温暖的草窝,顿时豪情万丈:“我才不稀罕拜他为师呢!”
    他一指身边的悬崖:“我就是饿死,死下面,从这跳下去,也绝不会做商梦阮的徒弟!”
    他这一番豪言壮语可谓是真情实感,震慑得三个十四五岁的小少年呆滞不已,半晌都没说话。
    他们奉若珍宝的拜师机会,在这卷发少年心中,就一文不值?
    那个姚姓少年先反应过来,面红耳赤道:“你真不稀罕?那章莪君为什么还带你回来?我从小修习炼器一道,比你哪点不如?”
    说着还有点委屈的意思。
    “他没用心魔发誓,不作数,姚弟别被他骗了。”粗糙少年道,“不如姚弟和他比试一场,如果赢了,就证明姚弟更强,就能名正言顺地取代他,成为章莪君的徒弟!”
    荆雪尘往悬崖边退了一步,抱着胳膊道:“我没有异议。”
    姚姓少年见他胸有成竹的模样,心里正有些发虚,却听他身后的闻人襄道:“姚哥哥,不要打了,他看起来好厉害,阿襄怕姚哥哥敌不过受伤。”
    眼眶微红,我见犹怜。
    被她一激,少年顿时全身上下都是勇气:“打就打,谁怕谁?我名姚潜澍,铜静姚氏族长之子,凡人,报上名来!”
    不是凡人,是凶兽。荆雪尘默默纠正了一下,念着对方的名字,总觉耳熟。
    姚潜澍……念出来不就是“摇钱树”?
    他忍不住“噗嗤”地笑出声来,那笑容爽朗明丽,看得姚潜澍怔了一下。
    “我叫雪尘,不是凡人。”
    比试一开始,他学着姚潜澍的样子微微一拜,然后挺直胸膛等对方攻过来。
    姚潜澍从背后取下一只巨大的画轴,噌然展开,其中释放出万道金光。
    荆雪尘满以为画卷中会出现金莲之类的圣物,微微眯起眼睛,却见一枚枚铜币闪烁着金光,咻咻朝他射来。
    荆雪尘木了。
    再怎么闪亮它们也是铜钱啊!修仙者哪个把铜钱当圣物?这也太油腻了!可以说真不愧是“摇钱树”吗!
    “‘家财万贯’,玄阶,发射类法器,其中|共铜钱三百八十一枚,我自己炼制的!”姚潜澍骄傲道,“凡……雪尘,小心了!”
    哪个修士斗法的时候会把自己的法器全暴露出来啊!等着对方做好准备然后反制吗?这人族小崽子究竟是什么迷惑行为?
    荆雪尘满心迷惑,表现在脸上,只是一双猫眼茫然了些。
    只见他信步闲庭,临危不乱,在满目铜臭味的金光里错开一步,然后转身跳下悬崖。
    ……跳下悬崖。
    风止了,云停了,所有人都默了。
    “……他即便想做章莪君的徒弟,也不能真跳下去啊。”姚潜澍呆呆道,“我又没逼他发心魔誓……”
    悬崖万丈,猿猱不度,飞鸟难登,修士不能使用灵气,一旦失足,便是粉身碎骨。
    “死人了!”粗糙少年颤抖地抓住姚潜澍的肩头,“你杀人了!还是章莪君用天阶法器换来的人!”
    姚潜澍脸色煞白,立刻奔向峰中:“我得去告诉章莪君!朝云处很高,说不定他还没掉下去,还有的救……”
    “你疯了?告诉仙君,我们怎么可能赔得起天阶法器!?”粗糙少年惊惶道,“你自己犯的事自己去!不要拖累我!”
    姚潜澍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他的话,运起灵气飞奔离去。
    待最后一丝声音消失,闻人襄注视着粗糙少年逃走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云雾之中,收起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眯眼看向悬崖深处。
    她和刚才那个柔弱的少女判若两人,浅褐色的瞳孔中满是兴味。
    ————
    云雾剥夺了所有视觉,荆雪尘牢牢攀附在崖壁上,手足皆弹出坚硬的利爪,深陷入岩石之中。
    山风呼啸,穿过两峰之间,卷起他背后的小辫子。岩壁在常年狂风中变得脆弱,一阵风过,削去无数碎石,落入深渊之中。
    对于人族来说十死无生的悬崖峭壁,却对常年生活在山地间的雪豹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威胁。
    崖顶上的大呼小叫荆雪尘自然也听到了,他颇没良心地想,吓到了也活该,反正也是他们先惹他在先。
    荆雪尘当然不是脑袋一热玩跳崖找刺激。他早就想好了要死遁,藏在暗处寻找狰,商梦阮理当是找不到他的。
    不说此处禁灵,商梦阮一个瘸腿的人族,根本不可能像他和奶猪一样爬上爬下;
    就算是商梦阮能解除禁灵阵,派人飞下来巡查,只要奶猪提前预警,荆雪尘自己也有独门方法能藏身于石缝之间,保管没人能找到他。
    袖珍狮子猫从他袖口中钻出,跳到他肩膀上,幽幽道:“刚刚殿下说,如果拜人族为师,就跳下悬崖……现在这意思是,殿下真兴起了拜师之意?”
    “我不是,我没有!”荆雪尘急忙申辩,仿佛沾上商梦阮是多么恐怖的事,“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嘴快而已。”
    “那就好。”奶猪纵身一跃,灵巧地跃到岩壁上,“找罢。找到了,殿下好跟着臣一起回家。”
    ————
    章莪君的家在哪?
    虽说要找章莪君求援,但姚潜澍对朝云处的地形全然不知,如无头苍蝇般乱转,绕了小半柱香之后又回到了悬崖边。
    他脑海中一片空白,心脏几乎停跳:完了。那个少年真的没救了。
    他失力跌坐在悬崖边,激起一片尘土。
    耳边传来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姚潜澍回头一看,只见皎洁月色下的阴影中坐着一个人。
    商梦阮用衣袖遮去尘土,现出冰冷的面容。
    “章莪君……”姚潜澍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带着哭腔道:“雪尘!雪尘他掉下去了!求章莪君救他!”
    “姚潜澍。”商梦阮准确无误地叫出他的名字。
    少年呆怔。
    “今夜同你一起来的另外两个人,是谁?”商梦阮的脸在阴影中不可辨认。
    姚潜澍发起抖,艰难地保持沉默。
    “本君会知道的。”商梦阮冰凉的嗓音在暗夜中回响,“你该回家探望父母了。”
    直到商梦阮离开,姚潜澍才从梦魇中清醒过来。他浑身打了个激灵,冷汗如雨。
    他忽然想到,云雾下的奇门遁甲虽难解,但也不是无人可解,那为什么朝云处“从来都没有活人踏足过”?
    为什么劝他“探望父母”?难道是因为以后没机会了……
    他看向那架空荡的轮椅。
    商梦阮已经不在这里了。
    此时两峰之间云雾退散,清朗的月光洒落在崖壁上,明净如水。
    禁灵阵已